男生
愣，对上
双眸光微动
眼睛。
郁槐疲倦地望着他，像是努力想要辨认出他是谁。
徐以年连忙问：“你能看见
吗？”
注意到他干裂唇和深陷眼窝，想起妖怪们之前说他几天几夜没喝水没吃东西，徐以年毫不犹豫蹲低身，他将手臂在骨骸堆锐利处猛地擦，温热鲜血从伤口涌出来。
他把伤口送到郁槐唇边，也学着他样子半跪下来，向他靠近。
宛如鬼神般，他轻而易举抽出亡者灵魂。
几百只灵体从尸堆中冒出来，他们模样各异、代表着不同种族能力，数不清灵体漂浮在漆黑夜空，就像深海中发光鱼群。
“还不够……”郁槐看着它们，自言自语，“不够。”
徐以年僵在原地。
心疼、悲伤、愤怒、酸楚……各式各样情绪仿佛火焰在心中燃烧。他气自己无可奈何，也气自己不能帮他分担星半点痛苦。他仿佛又回到五年前那些夜不能寐晚上，那时他每晚忐忑不安，生怕第二天醒来听见另个人死亡消息。
怎
恳求，骸骨堆上那道身影始终不为所动。见求饶无效，濒死妖怪们又恶毒地诅咒他、谩骂他：“臭小子！别以为自己能活着走出埋骨场，你得罪东区！早晚被大卸八块、死无全尸！”
“你全家不都死光吗？哈哈哈哈哈哈，孤零零地等什呢？还不赶快下去陪陪你家人！”
“就是就是！看看你这副恶心样子，说不定宣檀就是被你克死！”
“你也没几天可活！不得好死！”
浓烈血腥味被圈在这方天地间，黑紫色月亮光芒大盛，结界之内当真如同炼狱。
“喝吧。”离得近，他才看见他额头处有大片被腐蚀皮肉。徐以年呼吸停顿，哑着嗓子问，“……你疼不疼啊？”
……对不起，都怪。
没办法保护你，让你个人来到埋骨场，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活下来。
几百只妖怪全部融为尸泥，连具全尸都没剩下。郁槐仔细看圈，确定没剩余个活口，他再也支撑不住，下子半跪在地。他身后那轮紫色月亮也消失不见，然后是庞大结界、上百只灵体，就像施术者再也没有丝毫力气。
徐以年爬上骨骸堆，跑到他面前。
“郁槐、郁槐……”他口里重复着他名字，眼眶湿润，想也不想地伸手去碰触他。本以为又要像之前那样穿过去，没想到竟然触碰到实感。
郁槐唇角勾起，高高在上地看着妖怪们挣扎融化。注意到他唇边浅浅笑意，徐以年无法避免地感到恐惧。
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直在发抖，哪怕见惯死亡，面前这副场景依旧令人毛骨悚然。他不受控制后退几步，自保护本能疯狂叫嚣着逃离。
他做个深呼吸，反复喃喃：“不怕不怕……”
徐以年下定决心，他逆着四下逃窜妖怪们，顶着巨大压力朝郁槐走去。
离他愈近，月亮光芒就愈发盛大。好几只想要最后搏妖怪还没碰到郁槐就尖叫着化为血水。徐以年仿佛也感觉到腐蚀带来刺痛，但他没有停下，就这闷声向前走。磅礴妖力迎面而来，徐以年抬头，郁槐伸出来十指修长而苍白，那双带血手做个“抽取”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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