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喃喃地
后来许多年林获都没再见过贺冰,他在镇上瞎跑着玩儿也没遇见过,渐渐地他忘记这个人,好像对方不曾出现过。他世界日趋简单,脑海中剩下东西也越来越少,他唯记住是和林予曾经,唯惦记也只有他小予。
可是,他又记起来。在贺冰压住他时候,贺冰说他脸傻子相时候,那些个午后黄昏,头皮每次激起尖锐痛楚,像桶腥红热血兜头浇下,只剩下无边无际惶恐。
不……
“——不!”林获尖叫着醒来,双手在空中胡乱扬着,“不要!不要打……不打!”
林予拎着壶热水回来,听见林获尖叫声后冲向床边,他扑上去抱住林获,细细地搓揉林获脸颊,念叨着:“没事儿,豆豆,没有人打你,贺冰走,这儿只有。”
林予留下罚抄写,还把他带去办公室里。办公室更加简陋,墙角推着桌椅板凳和几本书,老师办公桌也很破,根桌子腿下还垫着半拉砖头。
林获第次和林予隔离那天很开心,因为贺冰给他个苹果。可是后来贺冰会抓住他手,不说什,就静静地看着他,再后来还用嘴唇碰过他。
他不知道贺冰在做什,第次乱动时候被甩巴掌。
贺冰脱他裤子,他光着屁股坐在椅子上颤抖,他盯着那堆破桌烂椅被贺冰抱在怀里,他蜷着双腿被放倒在桌面……
他不知道在做什,直到某次因为口水流下弄脏卷子,贺冰便大动肝火地揍他。他怕极,头发被揪着,头皮都要被扯下来,贺冰骂他是傻子,说他翻眼睛流口水傻子相恶心,他不懂那是什意思,但听得次数多,恍惚明白是说他长得难看。
林获用力推他:“别罚小予!别罚小予……”
林获不是精神病,也不是没来由发疯,萧泽赶来和林予起安抚他,都没有叫医生再施加药物。萧泽按住林获挣动双腿,低声重复道:“豆豆,们把贺冰打跑,你好好看看,小予好好,你也好好。”
林予抱着林获上半身,用力抚着林获脊背,对方表述不清经过结果,但他隔着层黑纱也能猜到真相有多不堪。可是就因为林获什都说不出,等短暂激动过去,他意识将再次朦胧,无法指证,指证也没有证据,贺冰只能是个肆虐心底魇魔,无法将其在现实中绳之以法。
“呼……呵……”林获大口喘息,久睡未醒口中干涩发粘,无法分泌唾液,紧接着喉咙干呕吐出滩酸水。与之起吐出,还有情绪中那股气,他瘫软在林予怀中,嘴角沾着秽物轻轻抽搐。
“下雨。”
可是每次贺冰打完他、帮他穿好衣服,就会温柔地和他说很多话,会说“对不起”,也会说“没有下次”,但他只能记住最要紧那句。
“如果不乖,老师也会惩罚小予。”
林获就那不解又不安地度过那些年,他不喜欢贺冰抓他手,不喜欢贺冰亲他,更不喜欢贺冰解他衣服,可他独独恐惧、最最不安,是贺冰忽然施予他拳脚。
后来爸爸妈妈死,林予被赶出家门后他闷在屋里好几天,因为林予离开就不用再去学校,他也就不用再见到贺冰,可他同时也和林予分开。
他分不清情况是好是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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