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不记得……为什项明章风衣会挂在他房间里。
洗漱干净,楚识琛下楼。
大门外驶来辆物流公司汽车,快递员放下只箱子,请他签收。
寄件人标注着个“项”字。
楚识琛签完收下,箱子是长方形,又大又沉,层层包裹似乎箱子里东西很贵重。
北平还不够,又来个法兰西?
项明章招手叫服务生把酒水撤,再喝下去,保不齐要梦回大清。
协议写完,楚识琛签名字,习惯性地写三点水,顿,无奈地笑笑,改成加粗“楚识琛”。
他放下纸笔,后仰靠近宽大软靠垫中,酒水刺激得头脑发热,但身体仍有些冷。
项明章拿起协议看完,楚识琛歪着脑袋睡着,肩膀向内微蜷,露出截锁骨凹下深刻阴影。
楚识琛没理他,从意见簿上撕下张纸,另只手握着钢笔,在项明章默许下开始撰写协议。
他边写边申明——“不准陷害,不准随意开除。”
项明章瞧着那两行繁体字,恐怕还有条“不准利用”,提醒地问:“还有没有?”
楚识琛认真琢磨会儿,写下第三条:“不准让削苹果。”
项明章:“……”
琛大脑晕眩秒,跟着舌头打结“唔”声,于是他省去有没,简化答案——“要离你近点。”
项明章怀疑要他听力退化,要他中文退化,愣着完全不知道该有什反应。
分神工夫,楚识琛倒满杯威士忌,两三口灌下半。
酒气蔓延上脸,双腮透出淡红,他紧闭唇齿不知在想什,忽地放弃般张开口,将隐匿心事随酒气重重地叹出来。
项明章想起琵琶曲终抬眸,楚识琛那刻眼里分明是难过。
拆到最后是层深色丝绒布,楚识琛小心翼翼地掀开,里面竟然是他昨天弹过那只琵琶。
外面大雨倾盆,时半刻走不掉,项明章脱下风衣,走过去盖在楚识琛身上。
快傍晚时雨才转小,项明章叫车送楚识琛回家。
他以为玩咖酒量起码能以敌三,谁知道半瓶威士忌就迷迷糊糊。不过楚识琛酒品不错,不疯不吵不吐,还知道自己拽安全带。
楚识琛回家睡夜。
第二天上午,楚识琛醒,深度睡眠后整个人有点懵,他记得跟项明章起喝酒,谈到回公司事,具体怎说不太有印象。
他心想,削完还不是给你吃。
酒劲儿愈发上头,楚识琛下笔不稳,钢笔尖在压着纸左手食指上划下道,墨水痕很快干涸,将要在白皙皮肤上凝固。
项明章抽张纸巾,伸手去给楚识琛擦拭,结果楚识琛巴掌推开他,警告地说:“没规矩,盖章之前不能碰。”
项明章气笑:“这份破协议还要盖章?”
“当然。”楚识琛神志不清地低喃,“可公章丢,上好水晶,法兰西皇家工匠打三个月呢。”
倾身夺下酒杯,项明章道:“别喝,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
楚识琛摇头:“不饿。”
项明章瞥眼今日餐单:“这里红酒烤鸭不错,随便尝尝。”
“烤鸭……”楚识琛带着醉意,“在北平家老字号吃过,皮脆柔嫩,香得很。”
项明章纳闷儿:“北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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