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望得久,怕冒犯神明,他双手合十向观音颔首行礼。
恰好白咏缇进来撞见,好奇地问:“小楚,你信佛?”
楚识琛垂下双臂:“曾经有长辈希望信,但做不到。”
蒸笼里铺着片荷叶,上面是三只竹笙素饺,白咏缇说:“小楚,吃点面食。”
“谢谢伯母。”楚识琛听话地夹只,咬下口,“清甜鲜香,很美味。”
白咏缇问:“你不嫌素吗?”
楚识琛说:“喜欢素点。”
他并非奉承,平时直隐藏真正饮食习惯,不求口腹满足,这餐是他至今吃到最合胃口东西。
白咏缇摆摆手,她早就闻见项明章身上酒气,想起项明章上次来,提过楚识琛在项樾上班,便猜到九成:“是明章让你加班吧。”
项明章说:“请他来吃饭,抵加班费。”
楚识琛是客人,去小餐厅显得怠慢,白咏缇安排他们到宽敞会客室,整面落地窗外是石山园景,在夜色下别有番风味。
很快,五道菜上齐,北菇焖萝卜,茉莉什锦绣球,上汤南瓜苗,中间是甜丝丝梅子鸭和醇香花雕醉鲍。
总嫌全素不够味,今天破例多两道荤,项明章姑且满意,但不妨碍继续挑刺:“只有菜,没有汤?”
抵达缦庄,汽车减速驶入北门,在宅院前停下,项明章和楚识琛下车。
四周光线不太明亮,楚识琛驻足分辨,稀薄月色下树影婆娑,望不到边际。
他以为缦庄是类似于静浦公馆,毕竟项明章母亲个人住,没想到是这般幽深广袤处庄园。
项明章叫他:“跟来。”
楚识琛跟随项明章踏入宅院里,中式建筑方正结构,偏现代新式风格,沿开放式回廊走到客厅外,门开着。
没多久,餐桌上只余碗筷触碰声响,项明章避而不谈寿宴有关事情,也不提项家亲朋。白咏缇既不嘘寒问暖,対项明章生活和工作也全无关心。
楚识琛心底纳罕,要是换成楚太太,定叽叽喳喳聊上许多。
吃完饭,项明章去盥洗室,青姐带楚识琛到里面套间休息片刻。
起居室中,高及天花板书柜占据整面墙,楚识琛扫过,书籍品类纷杂,其中有几套佛经颇为瞩目。
対面墙边有只长形条架,摆着尊观音像,楚识琛踱近,明白白咏缇淡然疏离是从何而来。
青姐放下只小蒸笼,说:“有,解酒汤。”
楚识琛不紧不慢地擦着手,心中洞悉出千丝万缕。
这桌佳肴道比道精细,没有三五个钟头根本做不完,提前烹调,说明知道项明章会来。
备着解酒汤,也知道项明章会喝酒。
他们来途中没有联系过,却这样解,只能是习惯使然。大约每年这天,项明章为项行昭庆生后都会来陪母亲。
里面灯火通明,楚识琛抬手整理头发和衣襟,慢步进去。
白咏缇坐在沙发上看书,抬起头,见来不止项明章个人,不禁感到惊讶。
项明章风轻云淡地说:“妈,他是楚识琛,你有没有印象?”
白咏缇记得楚家有儿女,不过上次见面是许多年前,楚识琛还小,她道:“印象中还是学生,现在长大成人。”
楚识琛恭谨地问候道:“伯母,深夜叨扰,实在不好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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