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路,那人转过身。
梁承戛然顿在地毯上,人是静止,套在指根钥匙环点点滑下去,又痒又麻。
乔苑林风平浪静地看着他,没有错愕,也没有惊喜,好像在看个姗姗来迟又不相干宾客。
忽然,贺婕“呀”声。
束勿忘掉落在地,不知道是哪刻松手。
乔文渊面露不悦:“等会儿人来你客气点,人家在英国念生物学本科,然后进医学院,路名校毕业,现在前程似锦。”
乔苑林听得烦,这时个身着红裙中年女人走近,称不上多漂亮,但气质很吸引人。
女人走到乔文渊身旁,打断道:“老乔,这就是苑林吧?”
乔文渊放软语气,说:“是他。苑林,这是贺婕阿姨,快叫人。”
乔苑林说:“阿姨,你好。”
梁承头也没回:“知道,下午看看他是何方神兽。”
维也纳大酒店听着高级,档次也就中等。乔文渊有行政级别,从用车到酒席规格均不宜铺张。
乔苑林拿着花到四楼宴会厅,立在门口不想进去,手机又响,乔文渊打来催第二遍。
他正正领口走进去,宴会厅里只摆十来桌,差不多坐满,基本是乔文渊同事和朋友,鲜少女方那边生面孔。
乔文渊穿着身板正黑西装,大步走过来,人逢喜事竟还是脸严肃,说:“怎这慢。”
五小时没喝水,梁承嗓子发哑,人也粗粝不温柔,说:“妈结婚,带你去吃酒席怎样?”
万组长愣:“那……替恭喜伯母!”
梁承解开第二颗纽扣,咳嗽声:“有话直说,谁又投诉?”
万组长否认道:“没有没有,是来跟你说声,孙老爷子从三院转过来。”
梁承稍作回想,那位八十岁退休老主编,不信任医生,不配合治疗,只迷恋保健品,前后折腾三家医院。
梁承及时把滑到指尖车钥匙勾回来,扣环上绑着只浅蓝色
贺婕保养得般,笑起来眼尾有很深纹路,说:“你好,经常听你爸爸夸你优秀,没想到模样也这俊。”
乔苑林不擅长客套,便笑笑。
气氛正要冷下来,道身影迈入宴会厅,贺婕招招手,轻声喊:“梁承,在这边。”
乔苑林笑容凝固:“你说……谁?”
梁承迟到十分钟,路大步流星,挽在手肘衬衫衣袖都忘放下来,他循着声音看见贺婕和乔文渊,还有个高高瘦瘦背对他人。
乔苑林道:“第次参加二婚宴,紧张。”
乔文渊没跟他计较,指向前方张空桌,说:“过去坐,不用你应酬谁。”
乔苑林问:“自己桌?”
“你和贺阿姨儿子。”乔文渊怕他牢骚,“医生不好把控私人时间,他还没来。”
乔苑林本来不满,但更多是惊讶:“什,你继儿子也是医生?”
被气哭护理人员能凑桌麻将,还不敢抱怨,否则老爷子以“见报”威胁。
梁承说:“退休见什报?”
“那是狐假虎威。”万组长小声道,“老爷子家属是电视台,新闻部门。”
梁承握着车钥匙在耳后刮下,抬腿往外走,仿佛压根儿没听这句潜台词:“走,回来再说。”
万组长急忙说:“梁医生,医院得多担待,这次你千万注意态度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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