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芮之笑:“苑林跟说,是他打翻,你别护着他。”
“那也是因为——”梁承说到半,“他还说什?”
王芮之昨天就瞧出猫腻,说:“年轻气盛发生口角是平常事,消气也快。这不,他出门跟同学看电影去。”
梁承稍微放心,这时王芮之拿起手机问他,微信收到照片怎保存到相册里。他踱到桌旁垂眸,屏幕上方备注是“小囡”,王芮之戳开刚收到张照片。
简单生活照,素颜,短发,梁承看着女人脸,有些怔忡。
“你好科幻,谈恋爱吗就失恋?明天给讲讲,帮你挽救下。”
乔苑林挂线点开梁承头像,最终什也没发关掉手机。
夜市人潮如织,梁承本想去大排档揍应小琼顿,又觉徒劳,前半夜在湖畔吹风,后半夜窝在面包车上眯觉。
摩托车没油,他清晨开金杯回去,停在吴记早餐道牙子边上,海蛎饼刚出锅,不知道爱吃人起床没有。
睡觉应该乖吧,梁承仰靠椅背,双眼半阖,他发现乔苑林柔软和单纯只是表象,内核倔如剪刀钢刃,许多糟心事他可以不皱下眉毛,昨天却结结实实感到心惊。
放置,仿佛精神病人遇见高超医生,任由摆布甘愿放弃反抗。
整个午后,他擦过胸针上每粒珠子时都在做心理准备,他要说出来,梁承咒骂也好,厌恶也罢,就算揍他拳也无妨。
可那拳砸不是他,却砸碎全部心理建设。他手足无措,照样伤心,后悔是不是太过冲动,如果好好剖白梁承答案也许会不样?
从头到尾,梁承始终没有明确否认过喜欢男生。说他小屁孩儿,年长四岁就那不起吗?
乔苑林不甘心,不死心,真切心动是张网,托着他,就不用惧怕回跌。
王芮之喜忧参半,林成碧升职,便要调动去邻市,以后恐怕回家更少。走之前同事办欢送会,要她做件旗袍穿,发照片参考近日发型和胖瘦。
她说:“这是女儿,苑林妈妈。”
梁承告诉王芮之如何保存,然后迟钝地问:“你女儿是记者?”
王芮之说:“是啊,苑林告诉你吧。”
梁承正入二楼浴室,扎低身体扑几把冷水,手掌抹过镜子,道斑驳水痕扭曲他五官。是啊,乔苑林立志当记者,背过“新闻编辑部”包,
梁承在驾驶位上整理头绪,狭长眼尾扫到巷口,乔苑林慢吞吞地出现,停在电线杆下抚摸他拳头砸过位置。
“傻子。”他无奈轻嗤。
乔苑林垂头丧气地走到街边,叫辆出租车走。
没背包,说明不是搬回家?梁承停好车走回旗袍店,邓丽君在唱歌,王芮之在挑选部分破损胸针。
他说:“损失赔。”
他老僧入定地盘坐在床上,颠三倒四地想,深入浅出地想,直到大脑累成团浆糊。切憧憬都是海市蜃楼,唯确认是他留有线余地,梁承却板上钉钉地拒绝他。
手机响,田宇打来,问:“苑神,明天有空吗?”
乔苑林缓缓回过神:“什事?”
田宇嫌他嗓子粗,怕他感冒,说:“这学期你帮写活动日志太优秀,明天有部科幻大片上映,请你去呗。”
乔苑林道:“没心情,失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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