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灯,他给乔苑林发消息:拍完节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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患儿父亲去办理手续,年轻妈妈抱着孩子哄,晃动间有清脆铃声。婴儿醒,从襁褓伸出手,细小腕上系着只迷你小铃铛。
梁承对着那双黑葡萄似眼珠,说:“你好时尚啊。”
婴儿似乎在笑,流下串哈喇子,孩子妈妈说:“这是乐安寺求祈福铃铛,高僧开过光亲手编,听说很灵。”
梁承向来不信神佛,不敬鬼神,简直叛逆混不吝,便没有作声。
不料,孩子妈妈又说:“医生,比起铃铛,更相信你,”
“世界上没有谁是完美。”梁承沉声说,“凡人都会犯错。”
“妈说她犯最大错误就是嫁给爸。”乔苑林有些失落,“她生下,却有病,算不算另种失误?”
梁承心不在焉:“不知道。”
乔苑林还以为会得到安慰:“你会不会聊天啊……”
他把梁承从床边拽起来,感觉这人已经乏得分不清手术刀和水果刀,推撵到门外,不说“你去睡觉”,只说“困”。
:“这条是先问他,准备私下转述给你和贺阿姨,后来想想,希望能拍摄下来,算是你知他知公开道歉。”
梁承自己都没奢求过,他不恨程立业,就是厌恶很多年,此刻仿佛切情绪都淡去,心上石头化成齑粉,落个曾经对他而言难于登天轻松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乔苑林开玩笑:“不用,得到成就感,很知足。”
梁承懂那种感觉,就像做手术时产生心流效应,无法形容快感。他也早见识过乔苑林对记者这行憧憬,想必会永远乐在其中。
他微怔:“谢谢。”
“为让他好好长大,信或不信,有用无用,们都会试。”孩子妈妈心疼,却更多乐观,“这个小铃铛他系着,响,他就笑,傻傻地流口水,这就够啦。”
这天记不清接诊多少,但梁承喘口气间隙总会想起那位妈妈话。
傍晚忙完,浓厚云层堆积在天边,好些日子没下雨,这座城市急需滋润。
梁承驱车离开医院,半路雨下起来,绵绵地擦在挡风玻璃上,他没开雨刷,空调也关,降下车窗感受潮湿风。
门关上,梁承冲门缝对他补句“晚安”。
第二天,乔苑林惦记拍摄事情,早早起床上班去。家里剩下三个大夫,人吐槽句自己医院,找不到其他话题。
梁承到医院换上白大褂,把每天该签签字,在门诊开工。对夫妻抱着孩子过来,才八个月大,在父亲怀里安静睡着。
焐热听诊器,梁承伸手探入襁褓,婴儿第二心音单、微弱,胸骨左缘二到四肋间有杂音。
等相关检查结果出来,确诊是法洛四联症,梁承建议住院。
这时,乔苑林说:“这是全权负责第个采访,节目播出后,要是妈能看到就好。”
梁承未动声色,问:“你当记者,是受到你妈妈影响?”
“嗯。”乔苑林回答,“妈是个特别理智人,她大学开始念法律系,后来意识到喜欢新闻,不顾阻挠转专业。”
梁承莫名笑下,垂眸显得冷,说:“她很成功。”
乔苑林点点头:“她对自己要求直很高,算是完美主义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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