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维山说:“好好学习,过完二十秋就回去。”
这二十秋相当难熬,尹千阳除每天上午上课之外,其余时间就是带着狗到处跑,短短几天里,他带着狗已经绕遍三环内,准备进攻三环外。
聂维山也快憋到极限,家里就他个外人,妹妹还小,他妈注意力实在分不出多少给他,和后爸之间就更不用说,彼此像对陌生人样客气,寒暄两句都累得慌。
这种形式主义探亲真是害人。
终于到最后次课,尹千阳看八百次手表,快把表盘看崩。建纲忍无可忍,使劲拍着黑板说:“你家有急事儿?看看你这节课听进去几句?”
“叮叮”两声,聂维山按亮手机,黑暗中屏幕散发出光极其刺眼,等他看清时尹千阳已经打过来。
“喂?睡吗?”
聂维山闭着眼说:“睡,被你弄醒。”
“哎呀,也很会弄嘛。”尹千阳闷在被子里笑,“都吓死,以后得先说暗号,就像密保问题样,你小学班主任是谁?”
聂维山把脸埋枕头里:“早忘。”
快等不及,直接说:“他妈好想你啊。”
尹向东在里面说:“小山啊,千阳去洗澡,等会儿让他打给你。”
“尹叔?!”聂维山鲤鱼打挺坐起来,吓得出层汗。尹向东在里面说:“今天去你妈妈那儿?是不是不自在啊,想家话住几天就回来。”
“谢谢尹叔。”聂维山舒口气,但心跳还是快,应两句便赶紧挂。
尹千阳洗完澡吹头发,吹完还对着镜子唱歌,出来时被他爸吓跳。尹向东递上去手机,说:“小山给你打电话,你给他回个。”
“刘老师别急啊。”尹千阳最喜欢被点名批评,这样来二去能浪费不少上课时间,“家真有事儿,表面是坐在这儿,其实魂儿早飞。”
建纲骂道:“看
“是张小琴啊!你这记性忒差!”他俩小学就个班,缠缠绵绵走到高中,尹千阳又问,“你初恋情人叫什名字?”
聂维山答:“这个记得,叫尹千阳。”
俩人实在没什正经话可说,但偏偏谁也不愿意挂电话,就那无聊地说半个多钟头,尹千阳闷到极限,把被子蹬开大口喘气,说:“日不见,如隔三秋,若是礼拜不见呢?”
聂维山算算:“礼拜七天,如隔二十秋。”
“靠!没考你数学!”尹千阳吼完赶紧捂住嘴,怕动静太大被人听见,“不说,明天就得去上补习班,又要和建纲见面。”
尹千阳随后问:“你没接吧?”
尹向东说:“接,他说好想你,还带脏字儿。”
尹千阳差点儿把手机扔,咽咽口水开始瞎掰扯:“他感情还挺外露。”掰扯句就没话说,生气道:“爸,你以后不要随便接电话,都这大,需要隐私好不好。”
“你拉倒吧。”尹向东斜他眼,“鸡毛蒜皮事儿都能广播人尽皆知,你还有隐私呢。”
这通电话把两个人都吓得够呛,聂维山关灯睡觉,甚至没指望尹千阳能打回来。尹千阳确实纠结,翻来覆去等全家人都睡才敢偷偷拨号,他缩在被子里,戴着耳机,拨号前先发条信息:“是尹千阳本人,准备给你打个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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