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千阳把脸埋进膝盖,声音闷闷:“从明天开始,每天放学都在胡同口等你,等到你回来为止。”
通话时间很长,挂断后机身都是热,聂维山街边树下久久站立,等手机彻底凉下来才回神。他拎着空荡荡包往回走,经过楼下饺子馆时问:“老板,这个区有什娱乐场所吗?”
住这阵子都熟,老板说:“哪种娱乐场所啊,唱歌?”
聂维山否认道:“不是,夜总会那种。”
“夜总会很多啊,有两条街上比较集中。”老板打量他,“你小小年纪问这些干吗?看你每天也蛮辛苦,还想去消费啊?”
“知道,都是为。”聂维山认错道,“开始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,怕影响你比赛,但骗你肯定不对。”
尹千阳追问道:“那今天呢?”
聂维山沉吟片刻:“今天坐车去深圳玩儿,没顾上看手机。”
“你放屁!接着编!”尹千阳彻底生气,“你之前骗是担心影响,压根儿不会真怪你,现在你还骗!你以为不知道你忙着赚钱!”
聂维山微怔:“阳儿,你哭?”
晚上,爸都要把绑树上揍。可是,可是吧……”
聂颖宇问:“可是什?”
可是特想他。尹千阳没说。
电话挂,尹千阳也懒得找秦展那个大嘴巴兴师问罪,他靠着门觉得浑身无力,毕竟回家后还没休息过,甚至衣服都没换。
尹千结敲门:“不闹腾就早点儿休息,明天给你做好吃。”
聂维山没答,笑笑走。
家里聂烽正在睡觉,桌上摆着几瓶药,看样子已经吃过。聂维山没什胃口,直接放下东西去洗澡,每天被热水浇淋是他唯放松时刻。
洗完躺在沙发上,他用毛巾被蒙住头,强迫自己快点儿睡觉。从服装
尹千阳被自己声音出卖,他用手背在脸上使劲蹭蹭,语气又软又酸:“隔着十万八千里也知道你在那边有多辛苦。”
聂维山在电话那头深吸口气,克制着情绪说:“不辛苦,就是……特别想你。”
几片云遮住月亮,窗前仅有点儿光都没。尹千阳瞪着满屋子黑色,手摸着脚腕上多宝链,求道:“你跟说说话吧,说什都行。”
聂维山说这些日子在广州种种,从在医院找到聂烽到在室厅里安顿下来,从送外卖到卖围巾,从吃双皮奶到啃烧鹅。
事无巨细,什都说,说完吸吸鼻子,轻声补充:“每天都很疲惫,都很惦记你。老是想,要是你在旁边逗笑就好,可是又怕你知道。”
尹千阳没应,等他姐走又传来千刀挠门声,他不开门也不吭声,后来千刀也走。屋里没开灯,黑漆漆,好在窗帘没拉,窗户边那片稍微亮些。
尹千阳靠着门撒癔症,始终没动弹,手机又响起来才让他回神。
屏幕上显示着“小山”两个字,他按下接听,同时身体向下出溜,慢慢地靠着门坐在地板上,客气又生疏地说:“喂,你好。”
聂维山所有神经都被揪着拧下,内疚地问:“生气?”
尹千阳看着窗台前那点儿光:“你这几天直骗,今天还不回电话和信息,他妈都急死。晚上闹着要去广州差点儿被爸揍,他妈又是为谁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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