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临风乐不可支,八方游仙姿盘旋脑海,如缕轻烟。晌午,他估摸容落云已经起床,便手提灯、手提风筝出千机堂。
天气晴得正好,那地乳白碎石定会晃眼,他如此想着。不料行至无名居,门上挂着把小锁,显然别苑无人。
他只得折返,忙活个时辰落空,默默有些没面子。恰好经过藏金阁,循着诵读之音向内窥,陆准在院中摇头晃脑地背书。
陆准也瞄见他,跑出拦路:“杜仲,大白天提灯做甚?”
霍临风道:“二宫主灯折,为他做盏。”
杜铮惊:“炖蹄髈糊啦!”
昨夜用几口冷饭,霍临风此时饿极,于清幽竹园嚼大鱼大肉。他瞥见盛开小花,忽然想在园中植株玉兰,到时与翠竹相伴必定雅致。
转念又打消念头,树长成需要几年,他却不会待那久。
用过饭,霍临风在石几旁饮茶,目之所及尽是雨后春竹,他想起被容落云捏断青竹灯柄。既然休沐无事,这儿又有现成材料,干脆给那人重做盏。
他细细挑选,抽刀砍下根好竹,劈裁成竹条打磨光滑。待拼接搭架完成灯骨,以挺括薄纱为罩,便做好盏素面小灯。
桶中水面无澜,霍临风脑海却荡起涟漪,圈圈散开,逐渐现出贾炎息府中两人。杜铮吓得惊呼声,难以置信地凑来:“少爷,你莫诓!你都凶多吉少,究竟何人那般厉害?”
霍临风吐出四字:“——抟魂九蟒。”
杜铮讶异:“共九个人?”
这九人皆为绝顶高手,素以面具示人,各个杀孽万丈极其凶残。他们以兄弟相称,俱冠“陈”姓,乃丞相陈若吟养大义子,唯其命是从。
抟魂九蟒极少单独行动,他们之所以九人合称名号,因为合力则骤强,彼此间默契十足,二人或多人并发时威力激增。当九人齐发时,对阵者必死无疑。
陆准点点头:“那你三日后再送罢,二哥去朝暮
霍临风提着端详,觉得单调又取笔墨,在灯柄上描绘圈波状云纹。
灯已做好,石几上还剩着些竹条,取之无用弃之可惜。他灵机动,将余下糊只风筝,白宣面,燕子身,暂未想好画什图案。
这时杜铮嘀咕:“又添则——给容落云做灯。”
霍临风脸皮时薄时厚,此时比较厚,故意道:“风筝也给他糊。”
杜铮啧啧:“他飞得比风筝还快,风筝放他还差不多。”
贾炎息府中那二人均佩剑,应是排行五六陈绵、陈骁,除却剑法,这二人绝招名为“淬命掌”,摧心断肠叫人痛不欲生。
霍临风起身出浴,杜铮伺候他穿衣,问:“少爷,抟魂九蟒那厉害,岂不是无人能掣肘?”
霍临风说:“他们若单独人,便无法胜。”若是九人齐发,也许霍门三父子同上阵,能拼个平手。兵者,妄动乃大忌,因此没有充分准备,绝不可轻易与之对阵。
封腰扣好,宽肩劲腰下,衣摆遮住双长腿。杜铮手捧玉冠为主子戴上,不提烦心,拍马屁说:“少爷,瞧,这不凡宫顶数你英俊!”
霍临风哼声,行军打仗糙时如蛮人,他鲜少在意自己相貌。倒是挺在意别人,更难免想到无名居中好模样那位。他想问容落云如何,嗅道:“什味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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