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落云木然地点点头,注意力停在“大弟子”上,大家皆已得知发生何事,那杜仲定也知。
他猛子站起身,连招呼都没打,大步流星地走出沉璧殿。清静醉沉雅筑,紧锁藏金阁,口气走到千机堂外,他忐忑极,但迈入大门步子异常坚定。
容落云绕至竹园,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,那股坚定又掺杂些委屈。园中,杜铮正搓洗衣裳,看见他后登时瞠目,仿佛看见杀人凶手。
“杜仲呢?”他问。
杜铮答:“不在,出去。”
“二哥!”陡地声,刁玉良在殿前招手。
容落云下车过去,步步,忆起昨日殿中情形。清甜梨干,叽喳人声,还有霍临风抱着他聆听胸膛。迈过门槛,他抽回魂魄,对椅中段怀恪叫声“大哥”。
段怀恪问:“想必你已知情况,有何打算?”
容落云呼口气,又来问他打算,他轻飘飘地说:“杀之而后快。”此事出人人自危,定要捉住那采花贼。
刁玉良凑来:“二哥,替你骂个时辰。”
敲门声又猛又急,不像是姑娘家粉拳。
无人应,容端雨将门把推开,提裙闯入房中。香炉飘着轻烟,双层帷幔朦胧,床里头人正美美地睡着。她奔至床边,伸手拍那脸蛋儿:“醒醒,莫再睡。”
昨晚热锅子配壶梅子酒,容落云不胜酒力,此刻困得厉害。“别吵……”他嗫嚅声,翻身时面颊蹭容端雨指甲。
“城中出事,快起来!”容端雨扯走被子。
容落云眯开眼儿:“何事?”
容落云想,真不在吗?还是不想见他?出去又是去哪儿,去城中听他恶事?他转身离开,全无来时急切,只剩腔浓浓幽怨。
小街长长,那日天气晴好,他奔跑着放沙燕风筝,那人笑着望他,跟随路。眼下他慢腾腾朝
这小儿嗓音沙哑,大骂时估计声嘶力竭。容落云摸摸对方小辫儿,安排道:“老四,你率弟子查访城中民户,记下有闺阁女儿,等天黑便在这些人家附近巡值。”
刁玉良领命,立刻去办。容落云捧茶润口,苦得他舌尖麻,敌在暗,在明,除却多加防范完全处于被动。他问:“大哥,官府做事没有?”
段怀恪说:“官府和军营都派出人手,不过指望不上。”
帮子酒囊饭袋,容落云突然很希望那塞北将军出现,不论敌友,治军统率准是等。他想远,等思绪收回捏捏眉心,只等夜幕降临外出寻贼。
段怀恪提醒:“要尽快将其擒获,宫主,大弟子,功夫好都要出力。”
容端雨说:“有户人家女儿被糟蹋,还丢性命。”难以启齿般,颔首都要掉下泪来,“同两年前命案如出辙,床头……刻着你名字。”
容落云霎时醒透,起身穿衣束发,蹬上绫鞋踱至窗前暗窥。楼下熙攘,城中百姓朝摩尼塔方向走,那对夫妻就在塔下喊冤。
容端雨问:“你有何打算?”
容落云关窗:“备马车,从后门悄悄回不凡宫。”惊讶过后如斯冷静,临走前不忘叮嘱,“姐姐,叫楼里姑娘们小心些,夜里多加防范。”
他说罢离开,乘马车驶出朝暮楼,路避开人群回到不凡宫。整夜风雨,宫门后长街还湿着,众弟子全在邈苍台上候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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