扯缰绳,竟不留半字地扬鞭离去。
容落云抬眼望着那背影,这下总该死心,却又觉得胸口发胀。
他慢慢朝长河走,
第四日黄昏,紫毫蘸墨,容落云写完最后笔。闭门多日终于抄完五十遍,他腰酸背痛,陷在椅中长长地舒口气。
将纸卷好,他挂锁离开无名居。
去醉沉雅筑寻到段怀恪,容落云奉上心诀,给对方过目。厚厚沓纸,段怀恪极有耐心地逐篇、逐字检查,看看是否又写骂他话。
查完无错,命容落云背诵遍。容落云字不差地背完,总算能走。
他朝着宫门方向,这几日炎热,想去朝暮楼吃婆婆做红糖冰。正值日暮,外门启开透进道余晖,似火光芒扑面而至。
东边不凡宫也差不多,弟子们按时练功,只是无位宫主露面监督。段怀恪在醉沉雅筑睡觉,陆准在藏金阁睡觉,刁玉良连泛舟回河心力气都没有,跑无名居找容落云睡觉。
容落云给小儿拍背,问:“霍临风走?”
刁玉良哼哼,容落云又问:“他瞧着如何,虚弱吗?”
刁玉良闭眼摇头,摇出呼噜声。容落云微微放心,夜未眠困得厉害,翻个身也寻周公。
雨过初晴,而后大晴,温度寸寸攀升。
你走罢,从此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霍临风问:“害过你们吗?坏过事吗?除偷采你莲花,没做什罢?”他把刁玉良拽出来,二人蹲在伞下,“好小刁,若是与你们为敌,何苦雨夜等在这儿?”
刁玉良犹豫道:“那你想做甚?”
霍临风说:“你二哥难过是不是?叫他出来,要哄哄他。”
刁玉良回答:“二哥被大哥闭门罚抄,抄不完不出门。”
容落云走出去,不禁望向西边落日。
恰在此刻,霍临风纵马而来,英姿衬着落霞万丈,看见他,冷峻眉宇陡然含笑,急急地驰骋过来。“吁!”霍临风跳下马背,口气奔到他面前。
“你肯来见?”霍临风期待地问。
容落云撇开眼:“要去朝暮楼而已。”
霍临风神色僵,四天三夜未合眼,还以为终于等到。他退开步,又退步,连退数步后猛地转身,重新翻上马背。
霍将军当真是铁打精骑,皮肉伤奈何不住,换几次药便生龙活虎。白天在军营忙碌,等天黑休息,直接去不凡宫外苦等。
第夜骑马淋雨。
第二夜聪明,带着水囊还有热饼。
第三夜带着提灯话本,看宿张屠户和李寡妇动人故事。
巡值弟子已经见怪不怪,霍临风稍来晚些,还惹人惦记。既不禀告也不撵人,想到曾被塞北将军领导过,竟有丝难言兴奋。
罚抄……伤心难过还要罚抄,段怀恪真不是东西。霍临风暗诽,然后退而求其次:“这几夜都会来,等不到你二哥,那你出来跟说说他情况。”
那岂不是传话丫头?刁玉良哼唧:“有条件……要去军营看看。”
霍临风答应,就此达成致。待对方回去,天蒙蒙亮,他直接骑马回军营突击检查。抵达营中,兵丁们晨起哈欠连天,听得他好困。
帐中,杜铮不知何时来,带着食盒药箱和身衣裳。伤口重新清理,再更衣用饭,霍临风仍旧挺拔地操练去。
不多时,西边军营喊号震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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