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临风心下明白,愣是将人连拖带拽地弄出洞口,强制着行
“藏在那儿做甚?”霍临风突然出声。
惊叫声乍起,人影匆匆立好,原来是三名小丫鬟。每人脚边折着几只小船,船心插着截矮烛。看样子,是趁此刻人罕,相聚来放灯。
小丫鬟惶恐道:“此河能汇到城中长河里,小船就漂远,不会弄脏园子。”
另个补充:“回将军,娘今日生辰,所以许愿为她祈福。”害怕说得不清楚,还要特意说明,“娘健在,不会沾染晦气。”
“爹娘也在,绝非祝魂灯!”
大捷后,率兵屠城。
后面人数他不敢细读,匆匆把书合住。墙缝上结着点蛛网,这段多年前战争也被封存在记录中,他想,那段回忆应该也锁在霍临风心底。
容落云立会儿,直到霍临风行至他背后。
他转过身去:“之后,你定很痛苦。”
霍临风怔住,以为容落云不会理解,甚至会怨他残忍,谁料竟予他句关怀。容落云看着他:“曾经痛苦你自己熬过,以后若有,可以帮你。”
活,提灯风筝精巧,纨扇合意,小笺浪漫,却不知还有如此血腥礼物给他。
他脑中不禁浮现景,霍临风坐在榻边,怀抱只血淋淋人头。掖掖鬓角,摘下耳珰,解开辫子,摘下缠绕珠链。弄完摸摸颈处刀口,自叹句,削得愈发好。
他微微颤,他实在大意。人家乃统率兵马将军,满身疤,整楼战利品,杀人数量和手段绝非江湖人能及。
容落云识时务道:“以后再也不蹬你、捶你、刺你。”细数觉出过分,悄悄地后退两步,“再给你道个歉罢。”
霍临风笑不能抑,若知这些东西有治人奇效,他早带容落云来。“单挑群狼人,少装胆子小。”他笑骂,“上楼去瞧瞧?”
霍临风只是问问搞什名堂,没想到把丫头们吓着。他见惯生死,哪还忌惮晦不晦气,摆摆手道:“放罢,别烧着裙子。”
转身欲走,容落云正在他身后,明灭微光下神情有些怔忪。
“……想问问。”容落云声音不大,“什是祝魂灯?”
名丫鬟答:“放给逝者灯,祝愿其魂魄归天,若有想说话也可以说,漂走后他们便能收到。”
无稽之谈,听来荒唐,容落云却杵着不动。
股酸胀填胸,他沉声说句“谢谢”。
两人在楼中停留多半日,将近黄昏才离开。
正值用晚饭光景,各苑无人走动,也还未点灯。霍临风和容落云从花园绕行,有点昏暗,假山那片却隐有亮光。
仔细分辨,似乎是几点火星?
霍临风在前,容落云在后,压着步子朝假山走去。入山洞,另头洞口接连小河,二三人影蹲在那里。
二楼全是书架,兵书、策军密案、军中详细资料,连地形图都满满架。容落云转悠几圈,好似深山老农进长安,看什都新鲜。
他抽出本,上面记录六年前战,还未看清便被手掌捂住。
霍临风说:“别看这本。”
容落云笑问:“为何?打败仗怕丢脸吗?”他挣开,跑到角落守着墙缝看。目光落在纸上,字字看过,那点笑意跟着寸寸褪去。
六年前,霍临风年仅十七,首次做主帅出战,力挫敌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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