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落云汗毛倒竖,情不自禁地改口:“霍大哥,不至于那绝罢……”
霍临风还有更绝:“对首饰无甚兴趣,当时想着,以后送给未来妻子。”凝眸看向对方,“如今妻子是不必,你收着就是。”
容落云急忙搁下,他可不收……只知花缸鲤鱼鲜
容落云凛:“你爹知道吗?”
霍临风说:“爹宝贝更多。”
有其父必有其子……容落云惴惴地踏入楼中,却见楠木桌配文房四宝,把摇椅,四面列柜,柜中摆满各式兵器。
他连人家手都不牵,扑到柜前端详,睹把锈铁宝剑。除此之外,还有匕首、头盔、马衔,看得他眼花缭乱。
“这都是战利品。”霍临风说,“朝廷唯做体贴事,就是从家中给运来这些。”
谁管你冷还是热,杜铮道:“叫下人瞧见不定说你什!你鲜廉寡耻,牵扯家少爷可不行!”
容落云然,已经是“小宠儿”,这般许是“浪蹄子”。可他实在不想穿那红衣,昨日情急,此刻觑眼都难为情。
僵持片刻,他找杜铮借身衣裳,倒是很合适。
容落云穿戴整齐坐在廊下,百无聊赖地看仆役干活儿。忽地眼皮变暖,只手掌从身后捂来,他反肘便是杵。
霍临风松手笑道:“猜得出是?”
瞎瞧挖你眼。”这话跟容落云学,吓唬完又好奇,“你刚才耍什威风?”
杜铮气道:“那些丫头嘴碎,说少爷和容落云是……是断袖。”
霍临风愣……断袖?
罢,不是断胳膊断腿就行。
午后雨又下起来,暑热尽消,甚至有些冷。书房燃着提神香,霍临风伏案处理公务,容落云卧在小榻上帮忙看簿子。
容落云仿佛初见世面,每样来回地看,挨在柜前挪不动步子。他发现只木盒,打开瞧,盒中装是首饰。有耳珰,缠辫子珠链,还有颗颗宝石。
“这也是战利品?”他问。
霍临风点头:“蛮夷王族喜欢佩戴这些。”
容落云奇道:“那你打赢后,叫对方摘下来给你吗?”见霍临风支吾不语,他想起关于这人传闻,骁勇善战,尤爱削首以示震慑……
莫非是削掉脑袋,然后扒下这些物件儿?
容落云说:“不然谁敢?”他握住对方手,用指腹触摸手心厚茧。霍临风配合地伸着手,抬眼,窥见下人们精彩脸色。
“廊下无趣。”他故意大声,“走,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霍临风反握住容落云手,牵着,沿围廊从侧门而出,明目张胆地给旁人看。他府邸,他园子,藏着掖着像什话。
走到将军府东南角,排排玉兰树后,掩着座二层小楼。容落云想起贾炎息湖心楼来,心中暗忖,不会是做将军收受宝贝罢?
这时霍临风笑:“里头尽是宝贝。”
彼此无话,就这般持续到天黑。
纱帐已经换新,丝线流苏泛着光泽,摸上去滑溜溜。登床就寝,霍临风搂着容落云,番抚摸方觉丝线之滑不过如此。
相拥夜,各自好眠,睡到日上三竿才醒。
梳洗,用早饭,扒着窗户看鸟……容落云做这个做那个,唯独没有穿衣。杜铮进屋收拾,两眼黑道:“宫主!别只穿着寝衣闹腾!”
容落云说:“无妨,不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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