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对方不在,听来真怕语成谶。
容落云在阵间移动,拾子落子,将阵法翻腾出花儿来。下人们看得痴,之后杜铮回来,立在树旁夸张地叫好。
最后变,整个阵法恢复原状,呈半包围态。
容落云说:“中间部分乃水下精兵,周遭为船舰上水兵,主辅相合。”他还未说完却急急刹住,环顾遭改口,“临风,你叫他们进屋去。”
霍临风说:“你吩咐罢,他们也要听你。”
那时谁能想到,如今会举案齐眉。
此刻也难以预料,将来会演变到哪步。
人像渐渐画完,容落云松手,乖顺地挪到旁。霍临风独自握笔,待墨迹半干时压住角,写下四字:吾爱落云。
写罢扭脸,见那吾爱双手合十,口中念念有词。容落云在向他爹娘传话,此乃他认定人物,可亲可信,莫再吓唬人家。
霍临风喊来杜铮,吩咐送画去装裱,同时耳语声。
,该如何是好?”
霍临风低笑:“你虽然丹青妙手,但画得仍不及你真人好看,实在见不到你时再以画解渴。”
容落云从前不懂,为何朝暮楼姑娘久经风月,还总听信男人鬼话。眼下明白,甜言蜜语确能叫人昏头,他便昏着提笔,晕着蘸墨,忘记问句——怎会实在见不到呢?
紫毫尖儿将触白宣,他问:“画什样子?”
霍临风脑中纷乱,那些音容笑貌相同,但有千百个场景。戴冠,扎马尾,浅笑抑或颦蹙,根本挑不出最喜欢。
这等于宣称身份相等,容落云试道:“都回屋去。”说罢,丫鬟小厮纷纷回下人房,杜铮连忙蹿进正厅。
待旁人走尽,他望向霍临风说:“戏蛟阵是自己研究出套阵,独无二。之前擒龙阵、行云流水阵,其实皆非所创。”
“骗你说是师父教,后来打马虎眼,只说是从小喜欢。”他走近几步,“其实是父亲亲授,虽然才学到五岁。”
霍临风心中咯噔下,不知摆出何种表情。
容落云兴致勃勃道:“父亲精通奇门之术,曾著本奇书,名为《孽镜》。”那本书写整整年,从他出生那日起,到他岁生辰那日止。
容落云没注意,等人走,说:“想要盒棋子”左右纸笔未收,不如再研究研究攻阵。
两人移步廊下,霍临风捧盒棋子,容落云伏在栏杆上画阵图。描点,掷颗,以四方院子作盘,落子形成点阵。
下人们连忙退开,聚成撮看景儿似。头顶骄阳似火,每颗棋子闪着豆大晶光,连成片。容落云跑下去,在东南角捡起八颗,掷向中央。
“这是第变,霍将军,你要记好。”他在阳光下露着明眸皓齿,“若不在,忘记可没人提醒。”
霍临风挺立阶上,点点头。
磨蹭半晌,他选择初见容落云那次。
这思索工夫,容落云把笔塞给他,改主意:“还是你来画罢,想让你画。”又小声强调重点,“帮你起,然后你写那几个字。”
霍临风装傻:“什字?”
容落云道:“……汝爱落云。”
他立在霍临风身前,共执笔,于纸上勾画出轮廓。月白纱袍银丝冠,面沉如水,双眸亮可拟星。这是霍临风视角,当时匆忙瞥,便头脑发热地追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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