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落云说得更明白些:“定北侯,与你仇怨,不会妨碍在乎他。”眼眸轻移,他望着霍临风,“反而却怕,伤和他情意。”
这话赤裸又模糊,在乎,情意,那是何种在乎,哪般情意?小铜炉冒着袅袅烟,檀香气,宁静致远敌不过此刻暗涌流澜。
僵持许久,容落云是客,但知自己在主动方,他对霍临风假意诉苦:“还有要谈,脚疼得厉害。”
霍钊这才缓神,欲招来管家,收
房中再次安静,商讨完要紧事,叫人不禁又忆起旧事,霍钊看向容落云,想问问这孩子当年种种经历,在哪儿长大,今后又有何打算?
兀自看着,终究没有问出口,问什呢,他根本没那份资格与立场。
但有些话不得不说,霍钊道:“孩子,临风已将你身份告知,想必你也知道当年真相。”他站起身来,挺拔庄重得犹如棵老松,“临风,为父怎说。”
霍临风瞳仁儿微涣:“小容,爹说等你来……”他喉结滚动,口鼻皆酸得厉害,“躬身奉剑,以命偿命。”
容落云目露惊诧,禁不住朝霍钊望去,他知道对方奉旨诛杀,不知详情,却难料对方这般坦荡,竟甘愿舍身舍家来偿还性命。
制衡,故陈若吟欲除之而后快。”
将相不睦已非朝,霍钊清楚,只是他未料到,陈若吟敢犯通敌大罪。复又低头看密函,他道:“老夫与陈若吟势同水火,但他在信中强调,此番战争要取临风性命。”
容落云有些支吾:“据陈若吟所言,来,是因为临风挂帅,乃平乱主力,二来,他怀疑临风与不凡宫为盟。”
他未提及三皇子,不愿,bao露自己,也不愿让霍家与睿王有牵连。霍临风在旁静听,问霍钊:“爹,密函中怎说?”
霍钊回道:“阿扎泰手下有支‘螭那军’,陈若吟说时机已到,命螭那军出征夺你性命。”
儿子主动承认真相,父亲主动担待罪责,怪不得都说门忠烈。
容落云颤巍巍地立起身,终究是结他爹娘性命人,仇不及狗贼陈声,可介怀怨恨并无法消除。他扶着桌面,道:“此番前来,是为临风性命,也为塞北将士和百姓安危,私人恩怨容后再说。”
涉险抢夺密函,千里迢迢奔赴塞北,甚至暂搁杀父之仇,仅为霍临风性命……霍钊既惊,且疑,问:“临风是儿子,你为何这般待他?”
容落云手掌离开桌面,不必扶,他能沉稳并坚定地回答:“于而言,他先是看重人,而后才是你儿子。”
霍钊有些难以置信:“哪怕知晓真相,也依然看重他?”
房中陷入沉寂,螭那军出征,夺取性命,然而未交手,战场之上便胜负未分,为何陈若吟所言,仿佛螭那军定能获胜?
霍临风琢磨道:“那支螭那军若真比咱们厉害,为何年初恶战时不曾露面?倘若乃战后培养则更不可能,支精锐养成少则三五载,绝非蹴而就。”
霍钊说:“阿扎泰与钦察部族联姻,也许是钦察精骑。”
无论如何,既然知晓便需加强防备,霍钊决意命霍惊海明日归营,兄弟二人共同御敌。他暂且留守城中,以防蛮子声东击西,于城中生乱。
霍临风没有异议,明日早便回军营细作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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