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只欲破笼而出鸟儿。”霍临风形容道,“你在琢磨什?”
容落云微微侧脸,躲着似:“没什,瞧瞧天亮没有。”
霍临风声低哼,拆穿道:“你是想出去。”他将容落云掰过来,面对面,“你仗着自己也会八方游,想去探秦洵踪迹,是不是?”
许是那语气温和,容落云未听出责备意思,傻不愣登,竟眼眸亮地反问:“不试试怎知道,你觉得行吗?”
霍临风登时骂道:“行个屁,给老实待着。”
正说着,霍惊海从副帅帐子过来,未回大营,俱是劳神整夜。容落云赶忙退开步,捧脸爱抚什,叫人瞧见可不得。
他心虚,便低着头,挪到旁静静地添水研墨。
霍惊海没发觉端倪,这情形也顾及不上,直白道:“临风,第层兵马安排好。”军中将士按照能力分层,第层是人数最多、最寻常兵。
霍临风接住过目,许是绷紧精神太久,忍不住放松句:“大哥策军向快速,经验到底是薄些。”
霍惊海说:“行,策军之事你比强,胡乱恭维什。”此时无心玩笑,亦非随和脾性,“没问题话,马上重新安排。”
烛心爆开朵小小火花,蜡水流下最后滴,燃尽。
帐内顿时有些昏,容落云起身去柜子前翻找,拿两支簇新红烛。霍临风坐在桌案后,笔稍停,觑眼帘布缝隙外天色,问:“几时?”
容落云说:“五更将过,天快亮。”
霍临风收回目光:“那别燃烛,熏燎宿,晃得眼睛不适。”
容落云捧着那两支红烛,没听话,点燃支搁远些,而后到帐口卷起帘布,光线与晨风并闯进来。他兀自去架旁净面,拾掇完自己,拧湿帕子走到桌旁递上。
容落云被骂得愣,端详霍临风沉下脸色,又有些发怵。他凑近些,再近些,俯首便抵在霍临风肩上,这是十足乖顺姿态,薄唇微动,却吐出
盒朱红印泥,霍临风执帅印按压,在折子尾落下自己标记。“安排下去。”他命令道,“蓝湖与大营之间仅留探子,营中集结兵力,自今日起阖军备战。”
对方明目张胆地偷袭,为盗窃机密,更是宣战。
陈若吟失密函,看样子,已经坐不住。
霍惊海领命去办,帐中剩下霍临风与容落云,时间无人说话。墨已研好,容落云垂手立着,目光禁不住朝帐外望去。
霍临风瞥见,便不动声色地凝视片刻,随后将人往身前拉。他揽住,状似温柔,实则铁爪般扣着容落云肩头。
霍临风写罢句,搁笔,接过帕子擦擦脸。策军折子被偷,前前后后安排只能重头计划,这宿,真是刻也不敢松懈。
“如何?”容落云问。
霍临风答:“将将三分之。”容落云陪他数个时辰,双桃花眼依旧明亮,只是眼睑下淡青叫人心疼。他抬手捧住容落云脸,指腹有茧,于是轻轻在那眼下抚过,道:“兵马数量庞大,作战安排花费近半月制成,就算急也马虎不得。”
容落云点点头:“你折子还在,不能依照旧计吗?”
霍临风说:“大哥那份为后备不假,但后备是在正规基础上设计,但凡泄露丝,对方便能推断出军计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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