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火炉,有情人,依傍着看场瑞雪。
单看雪还不够,春日晴暖起练剑,夏日采莲花,捧两碗红糖冰,入秋,趁着天高云淡外出云游,南北双煞行走江湖。
容落云想得入迷,上弯着嘴角,端着呆呆地笑,那情态看上去格外痴。“将军,”他低喃句,枕住霍临风肩,“咱们未来,可期吗?”
霍临风应道:“自然。”
他像搂着个娃娃,既要抱得紧实,还需要说好听话去哄。他便说,叫容落云放心:“之前恶战已结束,边关至少维持二十年太平。”
容落云挣开:“能有什法子?”
陆准小声:“你飞进宫杀太子!”
容落云眉头蹙:“你当天下无敌,索性飞上天杀玉皇大帝,统治三界好。”嘴上这般说着,却眼光轻转,和霍临风不经意地对视。
霍临风含着笑嚼豆,既事不关己,又像运筹于帷幄之中。
可怜小财神单纯,杞人忧天,总之地瓜是吃不下。他带着太平出去透气,到园中踩雪,再捂化团冷雪净手。
皇宫雕栏画栋蒙上片白,是孝布幡子,也是簌簌而落雪。天子驾崩,长安城变得素净,无人敢当街言笑,来来往往噤着声,都那般老实。
蛰园,大屋内春光融融,三人伴着畜生,可劲儿地说闹。“嘘。”霍临风抬起食指抵在唇上,顿时安静,再朝外使个眼色。
容落云将窗子推开道缝儿,暗中窥视,见府中下人来摘围廊灯。鎏金灯换成白灯笼,漆柱、花毯,全用暗色布遮盖起来。
“看来已经昭告天下。”容落云悄声地说。
待仆役们拾掇完离开,霍临风清清嗓子,道:“今日宫中乱成团,既要张罗皇帝丧事,又要新帝继位,麻烦得很。”
容落云仰脸问:“那关内呢?”
成帝驾崩,太子继位后会如何处置陈若吟,陈若吟这些年暗中招兵买马,又会不会认罪伏诛,
屋中,霍临风将烤糊地瓜救起来,也不怕烫,掰开露出甜香芯,容落云活像犯馋猫狗,闻着味儿挨近,从霍临风手臂下往怀里钻。
霍临风还记得算账:“二哥,想做甚?”
容落云说:“让二嫂抱着。”他脸皮愈发厚重,什不知廉耻话也敢说,说出来仍不算,还直勾勾地瞧对方反应。
霍将军绷着面孔,可瞳仁儿不受管教,颤颤地泄露丝忍俊不禁。他把容落云搂瓷实,给块地瓜,而后才很轻声地骂:“惯会折磨人,不懂个羞臊。”
容落云吃地瓜占着嘴,任由教训,窗外雪越下越大,无人言语时甚至能听见飘落声响。此刻若是在无名居,或者在定北侯府别苑,该多好啊。
容落云问:“那得先行国丧罢?”
霍临风回答:“明面上确是先行国丧。”他垂着眼,往嘴里丢个豆子吃,“不过太子把持朝政,连宫门骁卫都换成自己人,俨然已是他天下。”
扑通,陆准地瓜掉进炭炉,扬起圈烟灰,他支棱着手问:“那睿王不会被对付罢?”
霍临风故作无情:“他被对付,与咱们何干?”
陆准嚷道:“当然与你无干!可不凡宫和睿王联络数年,不会被牵连罢?”他也不管那地瓜,跑容落云身旁,用双脏兮兮手捉人家,“二哥,你想想办法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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