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落云从床畔起身,临窗瞧,见孟霆元带着三五亲兵在外面,紧接着霍临风从大屋出去,和孟霆元蹙着眉交谈。
很快,那二人大步离去,不知发生何事。
这点动静不算小,园中众人陆续起来,观望着,暂时不好轻举妄动。待天光大亮,霍临风和孟霆元折返回来,没带随从,看来已经无事。
容落云出屋,询问道:“方才发生何事?”
霍临风说:“新帝派人提审阿扎泰,刚刚带走。”
容端雨说:“自你去塞北后,日日拜佛祈祷,只要你平安,无论如何都顺你意。”
容落云起身将容端雨紧紧搂住,颤抖得厉害。
这夜,蛰园厢房住满,容落云守在容端雨床边,寸步不离,霍临风独守空闺,段怀恪则跟陆准挤在间。
夜深人静,陆准说:“大哥,你来真不是时候。”
段怀恪问:“那该何时来?”
他打残不成?况且,端雨千里迢迢寻来,是惦记得无法,哪里舍得打他。”
果然,房内没什动静。容端雨抽出手,瞥眼床榻,见两只枕头床锦被,梨木架上,挂着几件衣袍和官服,这室之中痕迹藏都藏不住。
容落云羞愧难安,身上生虱子般,浑身都不自在。“姐,舟车劳顿,要不先歇息罢?”他巴巴地仰着脸,“明日再教训,行吗?”
容端雨揪住容落云衣襟,拽近些,姣好面容阵白阵红,似是忍耐极大难堪。半晌,她难以启齿地问:“霍临风欺负你?”
容落云瞠目结舌:“什欺负,没、没有……”
阿扎泰是重要人证,可若是不交人,则为忤逆皇命。孟霆元道:“接下来便要等,看皇兄有何后招,是舍陈贼安民心,还是对付咱们。”
容落云点点头,风雨前最是平静,没什好惧怕。
“对,”孟霆元说,“夜半才回府,听闻小茴来。”唐茴是容端雨本名,他习惯如此称呼,“管家还告诉,她腿……”
容落云抿着唇,提起仍是怅然,孟霆元安慰道:“你别难过,这就入宫寻两名御医来看看,也许还有法子。”
孟霆元说罢便走,没耽搁片刻,走出蛰园拐弯,撞上等在门边陆准。陆准才睡醒不久,哈
陆准道:“应该等回去,你再来。”他什都憋不住,扒着枕头离近些,“你不知道罢,这府里睿王妃……”
又把孟霆元那点事儿抖搂遍,说罢,他多问句:“大哥,藏金阁还好罢?”
段怀恪答:“睿王没拨银子,日常开销便从你藏金阁取,这回来长安路费也是从你那儿拿。”
陆准撅在床上,气得七窍都冒烟,正欲发作,被段怀恪掌闷在颈后,“呜”地声睡着。
寒冷长夜过去,天蒙蒙亮时,园中传来阵吵闹声。
好歹在风月场待过,容端雨指向床:“夜里那上头,他欺负你没有?”
晚霞敌不过容落云脸色,嫣着,犹如抹整盒胭脂,他额头沁出汗,活活臊得,舌头在嘴里打结磕碰,期期艾艾答不出句体面话。
也无需答,这情态比什言语都直白。
容落云料想痛斥、责备、埋怨,竟通通没有发生,容端雨波澜不惊地看着他,眼光低回,只流出丝叹惋。
“姐姐?”他试探地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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