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吩咐妥当,到院中,隐约能听见咸讷巷里脚步声,霍临风、容落云、段怀恪、陆准,各人穿戴整齐,提剑静候着。
咚咚,那队官兵停在门前,敲敲。
虚掩门闪开道缝隙,为首官兵微怔,向内窥,看清院中众人。“是、是这儿!”他惊愕地呼喊,“——乱贼在此!”
突然,门中猛蹿出条灰狼,龇着獠牙,口咬断官兵脖颈。
霍临风冲在最前头,喝道:“杀出去!”
他附在对方耳畔:“这刻温存尽,咱们便要豁出命去。”只手蔓延往上,温温柔柔地扼住霍临风咽喉,“皆道夫妻本是同林鸟,若大难临头,可别想把抛出去。”
霍临风滚动着喉结:“胡说什,你当然不能分开。”
容落云低笑:“你和张唯仁说话,用六路梵音听得清二楚。”余光轻转,眼尾竟有些飘红,“且告诉你,陈贼要起杀,胜要起胜,死,也要起死。”
霍临风紧紧箍住容落云,杀伐向来果决,唯独情肠难断,半晌,未置字,只艰难地点点头。
这时候,院中后门进来人,是骐骥田彻,连屋门都顾不得敲,冲进来禀报道:“将军,队巡逻骁卫朝巷口来。”
霍临风落座榻边,躬身笼罩着,不吭声,将手探入棉被下。容落云声惊叫,弹起身来,喊道:“冷!杀你!”
那雪球融化在被窝中,将褥子洇湿块,霍临风掀开棉被瞥眼,故意问:“小容,你尿炕?”
容落云生气便动手,握紧拳头,倾身朝霍临风胸膛上砸,人也扑过去。霍临风丝毫不躲,捉住那拳头,然后将扑来人轻轻拥住。
容落云顿时安生,往人家颈窝栽,甚至有些犯困。
霍临风抻来榻尾衣裳,摆弄孩子般,件件为容落云穿好,系完最后个结,天色大亮。
几人齐齐奔出,刹那间,咸讷巷周遭门户大开,霍家三十名精骑各佩刀,身跨箭筒,勇猛地冲锋陷阵,睿王千余亲兵紧随其后,将整条巷子填满。
那队官兵已无活口,霍临风带兵朝外冲,拐入长街,遇上近百巡逻骁
昨夜突袭之后,大批骁卫军逐条街巷搜查,待踏入咸讷巷,他们将会彻底,bao露。霍临风立即安排:“命所有将士严阵以待,精骑随冲锋,其余亲兵跟紧,万不可松散开。”
田彻问:“将军,咱们怎打?”
霍临风说:“周遭城门、关卡布满重兵,皆以为咱们要逃出长安,先杀出重围,然后从城中走,直取皇宫。”
皇宫虽兵力减弱,可若想攻入宫门与高墙,也绝非易事。容落云道:“或许,咱们用轻功进去,人掩护,人去开宫门?”
稍有松懈,外面兵便可协力闯入,眼下似乎也别无他法。
容落云说:“今日是大年,这身衣裳有些素。”
霍临风道:“还记不记得,在西乾岭时,你曾穿身红衣去将军府见,恍然间,以为们要成亲。”
无法像世间男女那般,到底有些遗憾,容落云哄道:“成亲只是过场,们暗结夫妻,是实实在在。”
霍临风问:“那你是夫,还是妻?”
许是眼底玩味明显,容落云羞恼,抿着唇不肯作答,倏地,霍临风在他足心刮,痒得他浑身乱颤,便认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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