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间殿,平日里,该是皇帝在最前面高位,臣子按官职高低分列两旁,此刻却围坐张圆桌,不分尊卑地谈笑风生。
孟霆元端起杯盏:“登基后事务繁忙,这才得空与大家叙,莫怪怠慢。”
霍临风道:“国事为重,况且,大家也不讲究那多。”
众人举杯仰颈,饮尽杯后,刁玉良坐不住,转着圈为兄长们斟酒。孟霆元向持重,这会儿仍万般认真,说:“此番凶险,道谢都显单薄,实在无以为报。”
这些个江湖人潇洒惯,陆准道:“们出手是因为二哥缘故,那些兵马是因为霍大哥缘故,你要谢,便谢二哥和霍大哥就好。”
霍临风探手逗弄:“去趟沈府,如何?”
容落云道:“沈大哥回来。”他噗嗤乐出声,“姐姐见他,他见姐姐,许是忆起这些年相思苦楚,二人竟然哭个没完。”
霍临风问:“那有何打算?”
容落云舒口气:“沈大哥万万不肯姐姐离开,要陪她治腿,便也放心。”
他们言语地聊天,将方方面面俱已安排妥当,正说着,御前侍奉宫人来报,今夜戌时曲鸾台,皇上要宴请各位。
恍惚,好似看见少年时自己,你二哥也说,你像个少年将军。”
刁玉良惊喜,却也忐忑:“真?”
这时屋门被推开,容落云披风未解,显然是刚刚回宫,他在外面听见耳朵,走进屋回答:“真,二哥何曾骗过你。”
刁玉良喊道:“二哥!”眸光闪烁地扑过去,“倘若从军,你会不会怪背弃不凡宫?”
容落云笑道:“怎会,你明确自己想做什,二哥都会支持。”视线轻移,朝霍临风投去,“不知你二嫂是否支持?”
孟霆元随即看向容落云,容落云不胜酒力,已经啃起只烤兔腿,抹抹嘴说:“那日上朝俱已嘉奖,重提做甚?不如让好好吃顿。”
孟霆元笑言:“那你吃,喜欢话,拨两个御厨去将军府。”
容落云赧,当着这多兄弟,仿佛他嫁与霍临风似,却也无法否认,只能在众人起哄眼光中,愤愤然咬口兔腿。
酒过三巡后,桌上乱糟糟,陆准和刁玉良划拳,险些大打出手,容落云捧
江山易主,看来既是小叙,亦是庆功。
待入夜后戌时至,曲鸾台红烛似火,只张桌,宫人退个干净。孟霆元常服素冠,端坐在桌旁,堂堂天子竟亲自斟酒。
隐有脚步声靠近,雕花门上片光影浮动,到门前,是容落云伴着霍临风,身后是段怀恪,还有喋喋不休陆准和刁玉良。
众人步至桌前,容落云眼底戏谑:“参见皇上。”
孟霆元失笑:“何必揶揄,快坐罢。”
这句意味明显,霍临风哪敢怠慢,拿起方才写信,说:“老四,你若真想有所作为,眼下还差得远,只看你有无决心。”
刁玉良急道:“有!霍大哥帮帮!”
霍临风将信装好:“拿着这封信,后日随定北军归塞,去找大哥。”他起身踱近,拍拍小儿肩膀,“跟着他,你会有出息。”
刁玉良如获至宝,双手捧住信,道谢后欢天喜地地跑。
书房敞着门,仅剩霍临风和容落云相顾笑,笑罢,两人走到窗前并肩而立,推开窗,三两只信鸽落在窗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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