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霆元充耳不闻,嫌慢似,甚至在空旷幽深宫中跑起来,砖石非人,草木无情,他穿过晨雾,口气奔至宫墙之上。
近百台阶,他喘息着攀登,冲到最上面,扶着冰冷墙头远眺。
片熹微霞光里,霍临风牵着马儿,容落云伴在身旁,正逐渐远走。
此刻才知晓,如投石入水,
孟霆元望眼,问:“几时?”
宫人答:“回皇上,五更天。”躬身去关窗,隔绝外面寒意,“皇上,再睡会儿罢。”
孟霆元摇摇头:“睡不着,不知怎,心里头有些空。”
记得上次有这般滋味儿,是太傅离开那晚,他掀被下床,披着外袍在房中踱步,桌边燃着灯,便缓缓靠近那寸光亮。
走到桌边,孟霆元发现桌上搁着封信,写着“辞表”。
孟霆元问:“怎?”
陆准说:“不用话,看可以解散,还用话,或许你只能依仗……”
孟霆元转身看他:“当然用,陆宫主,以后记得每月写信向禀报。”
曲鸾台吵闹不休,众人直到子时才散,皇帝酒醉,被宫人簇拥着回乾坤殿休息。段怀恪也有些倦,摇摇晃晃地走。
宫灯照亮深径,霍临风背着烂醉如泥刁玉良,朝着玎珈宫方向。刁玉良打着酒嗝:“霍大哥,好想吐。”
盒点心仅顾着吃,唯独段怀恪中意美酒,自斟自饮好不惬意。
孟霆元醉态微露,问:“各位……今后有何打算?”
段怀恪抬首说:“秦洵虽已横死,可到底做出天理难容、有辱师门恶事,爹要回故里拜祭师祖,与他道。”
刁玉良追着陆准打,从殿尾跑来,开怀道:“要投入镇边大将军麾下,将来和霍大哥样!”
陆准骂道:“做甚?和他样断袖不成?!”
信旁,还有枚兵符。
他拿起来,心开始惴惴地跳,却强自镇定地问:“夜里何人来过?”
宫人道:“回皇上,奴才直在门外守着,不曾有人求见。”
孟霆元不禁望向窗户,霎时明白,他抿着唇朝外走,推开屋门,大步流星地走出乾坤殿。天灰蒙蒙,冷得很,外袍随他步伐摆荡,已然凉透。
宫人们大惊失色,跟着小跑:“皇上,仔细受寒!”
“……”霍临风冷静道,“你若敢乱吐,就不必去塞北。”
刁玉良哼哧着:“那不吐还不行……”说着寻周公。
霍临风松口气,回身瞧,见容落云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。路上,陆准抱着容落云撒酒疯,二哥长二哥短,鼻涕眼泪蹭容落云半身。
梳洗登床后,长夜已经过半。
天未明时,乾坤殿暖阁里,孟霆元从睡梦中醒来,许是酒饮地多,觉得有些口渴。宫人循声进来伺候,奉上茶,扭脸疑惑:“窗户怎掩着,奴才明明关好。”
句得罪二人,霍临风伸手揪住陆准后襟,提溜太平般,容落云则扑来教训,作势掌敲上那颈子。
孟霆元吓跳,赶忙起身阻止:“三宫主倒也没说错……”
陆准躲在他身后,哼声,忽然回过味儿来,大哥祭奠师祖,二哥和霍临风在起,老四去塞北参军……
那不凡宫四名宫主,岂不是就剩他?
“皇上……”他扒着孟霆元肩膀,“你以后还用不凡宫办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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