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工夫任树走进舞池,牵住陶美帆手献舞曲。
气氛逐渐升温,舞台打亮,不少人冲上去唱歌,有变成卡拉OK趋势。陆文也想上去唱,为瞿燕庭,只好老实地当听众。
大家玩嗨,陶美帆等干演员过来,给杨斌敬酒。瞿燕庭往边上挪,脊背打得笔直,在众目睽睽下拗出份得体。
有人起哄:“杨老师唱首!杨老师
陆文瞥那只杯子,玻璃上有道浅浅痕迹,是瞿燕庭湿凉手汗,他问:“瞿老师,你不舒服?”
瞿燕庭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陆文穿着身西装,将胸前口袋巾抽出来,往瞿燕庭虎口里塞,同时抽出酒杯,说:“擦擦。”
“谢谢。”瞿燕庭有种被识破窘涩。
陆文放下酒杯,没从托盘里拿杯新,在零食碟抓把奶油爆米花,单手捧到瞿燕庭面前:“吃口甜吧。”
陆文神态悠闲,端着酒杯来祝贺:“杨老师,杀青快乐。”
杨斌回道:“小陆,要你赶个大早开工,辛苦喽。”
陆文敬完没有离开,掏出手机问:“杨老师,能合影留念吗?”
“来,”杨斌欣然答应,“咱爷俩多拍几张。”
陆文绕过黄铜茶几,从瞿燕庭膝前经过,坐在杨斌旁边拍几张照。拍完没走,待杨斌和任树继续说笑,他平移到瞿燕庭身边。
也疼。”
任树道:“那您好好休养段时间,千万保重身体。”
“哎,去海南待几个月。”杨斌拍任树手背,透着亲切,“为让早点离组,知道你费心,谢谢啦。”
任树不敢抢功:“这次决定权不在,问燕庭行不行,他口答应,连夜把戏改好才能提前拍。”
杨斌立刻举杯:“瞿编,多谢多谢,这杯敬你。”
支舞曲奏响,优雅又老派,剧组年轻人纷纷退出舞池,陶美帆拎着裙角现身,朝卡座这边招手要个舞伴。
陆文作势起身:“陪妈跳舞去。”
“别去。”瞿燕庭抓住陆文手腕,他怕身旁落空,克制又急切,“就待在这儿……哪也别去。”
陆文压根儿没想动:“哦。”
瞿燕庭反应过来被二百五诓,用力地狠狠捏,陆文疼得龇牙,把爆米花甩得七零八落。
陆文远远地瞧,瞿燕庭坐在半环形金色丝绒沙发上,靠背高过头顶,离其他人稍远,孤独,不安,仿佛置身座荒凉流沙岛屿。
所以他觍着脸过来,光线这差,合影不过是幌子,只为做堵风雨不动安如山人墙。
旁高大身躯挡着,瞿燕庭逐渐放松下来。
这两天太纠结,此刻伴着音乐、酒水,陆文想逃避时,什都不去想。沉默显得格格不入,他扭头,冲瞿燕庭咳嗽。
空酒杯在掌中旋圈,瞿燕庭默不作声。
“您太见外。”瞿燕庭这次饮尽,轻轻抿掉唇上沾染酒液。
入场,寒暄,来往推杯换盏,瞿燕庭实则难捱得如坐针毡。他特意问过场地,得知在容纳众人宴会厅,路上数不清深呼吸多少次。
他打扮过,希望考究衣物能矫饰他紧张。
喝掉杯酒,问候过,瞿燕庭堕入沉默,任树和杨斌怕冷落他,时不时抛来句。唯安慰是光线较暗,模糊他接腔时勉强。
影影绰绰中,舞池边走过来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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