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能吃得下吗?”陆文反问,压抑着排山倒海情绪,“瞿老师,刚才打给你是阮风?”
瞿燕庭点点头,透出丝茫然:“你怎?”
陆文艰难地说:“很不好,这两天快难受死。”
瞿燕庭越发迷茫:“到底出什事?”
“你说呢?”陆文又是反问,“你会不明白吗?”
阮风关切道:“没事吧?是不是不舒服?”
“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瞿燕庭偏过头,窗外有淡淡月光。
陆文神情黯淡,他不聋,听得出瞿燕庭对阮风温柔和宠爱,并且是当着他面。分神秒,箸尖牛肉滑落汤底。
有些杂音,阮风问:“哥,你在酒店吗?”
“在外面吃火锅。”瞿燕庭习惯性叮嘱,语气带着家长式命令意味,“你少喝点酒。”
关键时刻,手机响,闷闷从藤编筐子里飘出来。
陆文手机就在桌上,他立即幸灾乐祸地帮忙掀开盖子。瞿燕庭搁下猪脑,不情不愿地从大衣口袋中摸出手机。
屏幕上闪烁着“阮”字。
陆文瞥见,被火锅烘热身体骤然冷却。
仿佛午夜梦醒,也像是记耳光抽在脸上,他今晚暂且不去纠结东西悉数复活,取代滚烫红白鸳鸯,横亘在他和瞿燕庭之间。
千言万语都哽住,陆文问不出个字。
他怂也好,怯也罢,此时此刻改变主意。他好奇和关心并不重要,他更想让瞿燕庭无负担地吃好这顿饭,离开火锅店时依然身心惬意。
“怎?”瞿燕庭问。
陆文抽出纸巾:“擦擦汗。”
“谢谢。”瞿燕庭忽然笑,红唇黑眼,在灯下明艳又鲜活,“给你点份猪脑。”
瞿燕庭有些蒙,本来好端端地吃火锅,为什接完阮风电话就疯个?难道……他试探:“和阮风有关系?”
终于忍不住摊牌吗?陆文倒抽口气,也不想继续装傻:“对,当然和他有关。”
顿,他铿锵道:“更和你有关。”
“?”瞿燕庭放下筷子。
陆文质问他:“你为什
“知道。”阮风不免疑惑,“哥,你个人吃火锅吗?”
瞿燕庭回答:“和陆文在起。”
桌对面,陆文倏地瞪圆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瞿燕庭。这算什?瞿燕庭和他这个没撇“新欢”单独相处,还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旧爱?!
挂线,瞿燕庭重新拿起筷子,才发觉桌上静得可怕,陆文石泥雕像般动不动,目光灼灼,要把他烧出洞来。
瞿燕庭发毛:“怎不吃?”
“喂?”瞿燕庭滑开通话键。
派对还没结束,在外面打电话不方便,阮风声音有些小:“哥,给你打电话,你怎不接?”
这是第二通,第通时楼下正吵嚷,瞿燕庭没听到,他解释:“周围不安静,不是故意。”
“那你去哪?”阮风说,“找你好几圈。”
瞿燕庭道:“唱完歌,先走。”
陆文有点呆:“啊?”
瞿燕庭说:“以形补形。”
陆文恍觉真心错付:“……过分啊。”
瞿燕庭从餐架上端起来,小小份,脑子样,爱吃人垂涎,不爱人退避三舍。
陆文皱眉撇嘴,嫌弃极,仿佛瞿燕庭敢把脑子下到锅里,他下刻就会抬脚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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