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文发现这玩意儿素质委实不高,尽管拽,却不是矜贵少爷拽,是天桥下来混不吝那种拽。他懒得费口舌,扭身去。
然而切刚刚开始。
楼作坊分两间大屋,间摆满工具、设备和材料,光锻制敲打大小锤子便挂满整面墙,
靳岩予摘下帽子,没做造型头发乱蓬蓬,说:“住宾馆啊。”
这也行?陆文问:“那你房间镜头怎拍?”
“白天去躺躺呗。”靳岩予发出嘲讽,“大哥,你第次拍真人秀吗?有种技术叫剪辑,你听说过吗?”
陆文捏捏指关节,咔咔响:“有种拳法叫咏春,你听说过吗?”
靳岩予摇头:“哦哟,只听过叫春。”
曹兰虚转身下来,木板楼梯踩得嘎吱响,走到庭院中央挽起宽松袖口,双手筋骨毕现,指节宽大,蕴着手艺工匠不可小觑力道。
陆文拍马屁:“曹师傅,您好像练咏春叶问。”
曹兰虚勾手掌,银镯子响声清脆:“那教你打套拳。”
陆文傻,没来及反应,被曹兰虚爪扣住手腕,当着近处镜头、远处朝阳,方庭院容纳老少打套拳脚。
稀里糊涂打完,陆文掐着腰喘气,说:“早知道多睡会儿……”
陆文在稀薄晨光里冻醒,摸索空调遥控器,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这里是岚水古镇,睁开眼,起床气都懒得发。
他不臭美,挑拣舒服暖和卫衣穿上,运动裤,给46号半脚丫子套上毛线袜,然后顶着凌乱发型走到墙角。
陆文巴掌拍掉镜头遮挡,近距离特写,素颜惺忪,嗓音沙哑,散发着不自知性感。
“早,房间好冷啊。”陆文挠挠眉心,昨天说话今天就推翻,怪难为情,“所以不喝冰水,还是喝热吧。”
陆文端着保温杯下楼,四方庭院,边边角角安置着固定镜头,举动都被拍摄下来。工作人员住在距离古镇最近宾馆,八点钟才过来。
“……”陆文目瞪口呆,现在流量小生路子都这野?头顶就有只镜头,他扬下巴示意:“你不怕没剪干净,给你播出去?”
靳岩予露出门牙,嗤笑道:“那是不可能。”
背后是间堂屋,曹兰虚中气十足声音传出来:“——大灰,进来盛饭!”
陆文肠子都悔青,昨天真应该换掉衣服。抄起保温杯,他走到檐下发觉靳岩予没跟着,问:“那个灰,你不吃啊?”
靳岩予耍大牌:“嘁,糟老头子家能有什好吃。”
曹兰虚道:“明早还来。”
“啊?”陆文拉垫背,“挺茁壮,您跟小灰练行不行?”
曹兰虚潇洒地甩袖子,从鼻孔丢出哼声,吊起眼梢进屋。陆文心说哼什,到底行还是不行。
他抬手揩去鬓角汗,发觉身体回温。这时大门吱呀,靳岩予戴着帽子走进来,后面跟着生活助理。
陆文见鬼似:“你怎从外边进来?”
陆文拧开盖子,轻啜口烫水。
曹兰虚依旧身古朴唐装,走出卧室站在二楼栏杆前,吊嗓子般,毫无预警地曳下长音:“——大灰。”
陆文呛得脖根通红,抬起头:“曹师傅,能不叫大灰?”
曹兰虚说:“贱名好养活。”
陆文道:“都快三十,度过夭折风险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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