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燕庭状似专注,其实走神千八百次,场士兵和上校对话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在说什。只悄然地记挂,陆文几点钟航班,有没有回来,是否去过墓园。
他反复将手机拿起、放下,揣测不出对方心情,怕关心会变成打扰。
瞿燕庭窝在沙发上患得患失,原来因为份看不见摸不着在乎,再果决人也会被折磨得优柔寡断。何况他本就怯懦。
电影渐渐演绎至尾声,天也黑,悲壮高潮已过,瞿燕庭在凄怆背景音乐里按下遥控电源键。
客厅片黑,手机屏幕显得格外明亮。
“嗯……就这多吧。”
陆文从垫子上骨碌起来,缠上围巾,然后冲文嘉照片挥挥手:“妈,无事各自安好,有事可以托梦,走啊。”
离开墓园,陆文没有回家打算,让司机送他去诺尔斯俱乐部。俱乐部是会员制,不用担心被记者拍到。
半路手机响,是连奕铭发微信,问他要不要来索菲起吃饭。随后顾拙言也发来,叫他去家里打游戏。苏望就直白多,说陪他起去喝酒。
陆文推掉,春节开心日子,他不愿意影响任何人。
“妈,你为高兴?反正心里挺美,至少你老公不能再看扁。”
“说到你老公,他也不容易,具体怎不容易让他下午自己跟你诉苦吧,就不赘述。”
陆文忽地闭嘴,然后孩子气地皱鼻子:“妈……得跟你说件事。”
“吧,喜欢男,也很意外,可事情就是这样。”他情不自禁地摸进兜里,仍絮叨着,“但没有迷茫太久,稳准狠地找到喜欢那个男。”
陆文掏出钱夹,说:“妈,让你看看喜欢人。”
来电显示“陆文”。
瞿燕庭应激般加快心跳,仿佛昨日黄昏话语停在耳边未散,他接起来,温柔地叫:“陆文?”
“瞿、瞿老师……”
很明显醉态,瞿燕庭问:“你喝酒?”
“对啊,从白天喝到黑……”陆文大着舌头,居然唱起来,“你永
俱乐部隐藏在低调西区,有高尔夫套间、雪茄沙龙和图书馆,陆文报名字便畅行无阻,但没心情玩儿,直接去四层酒吧。
美式装潢复杂厚重,陆文挑个吧台座,冲酒保弹舌,先叫杯樱桃伏特加。
林榭园小区,瞿燕庭在书房打扫,电脑开着,早晨起来本想写写剧本,但沉不下心,所以搞全屋大扫除。
抽屉里有个铁皮饼干盒,存放名片用,瞿燕庭把杜长翰留有号码纸条装进去,暂时束之高阁。
全部整理完,瞿燕庭泡个澡,在客厅落下窗帘看电影。时长惊人史诗级战争片,色调冷淡,和降温天色有拼。
手拿着钱夹打开,手托在下面,陆文像售货员展示化妆品似:“他叫瞿燕庭,怎样,是不是很帅?”
直到手都酸,陆文合上钱夹大喘气地说:“不过还没追到。”
垂下头,陆文撒楞地盯着地毯:“妈,直没什出息,那怎说来着,母凭子贵,你在天堂混是不是挺没面子?”
“跟你说啊,以文嘉基金名义捐笔片酬,是送你礼物。寰陆东西懒得操心,但基金会以后要接管。”
“这话别让爸听见,不想英年早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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