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有陶素宜,在同屋檐下朝夕相处,孟春台备受陶素宜照顾和体贴。他知道这个情窦初开表妹爱慕他,而陶素宜也给予他独无二慰藉。
孟春台是风流惯,在北平城捧过名伶,追过舞女,纠缠过师范女学生,跟他有绯闻大小姐们更是数不胜数。
今朝落魄,没想到还有个表妹喜欢他,上天也算待他不薄。
陶素宜想让孟春台开心起来,带他四处散心,逛花市,吃糖水,看最新电影。其实都是些女孩子家消遣,孟春台并无兴趣,但很乐意陪陶素宜起做。
同学约陶素宜郊游,她带着孟春台起去,群年轻男女说说笑笑,孟春台难得高兴,给陶素宜吹段口琴。
唐德音似乎很心疼孟春台,叫管家拿来备好银元和银票,说:“这些钱你拿去零花,明日叫裁缝来量尺寸,西装长衫多做上几身,以后缺什就跟管家开口。”
孟春台自小只知挥霍,但也明白寄人篱下处境。他曾听母亲说唐德音是商会会长,颇有名望和地位,有数不清铺面、码头和贸易公司。
他道:“舅父,可给随便安排职,不能吃白饭。”
“你有上进心是好,但不急。”唐德音欣慰地说,“初来乍到,先把精气神养养,四处散散心。”
孟春台作罢,感激地道谢后,随老仆去见白俄医生处理伤口,陶素宜放心不下,踌躇地跟着起去。
阳,看来懂得人遭难时,最不打紧便是骨气。
唐德音抬眸只剩片慈爱,应道:“快坐,这时局从北平颠簸到广州,得掉层皮,好歹是平安抵达。”
孟春台在旁落座,说:“百般无奈,要叨扰舅父。”
“哪里话。”唐德音拍拍他膝头,手上翡翠扳指异常惹眼,“脸上怎受伤?”
孟春台在北平已是多方势力猎物,东躲西藏好不窘迫,却仍留着少爷面子,万不肯承认在车站被伙乡民压头。
乐器会后期配音,陆文却真吹出支悠扬曲子,前几晚收工,他背完剧本个人练。
这幕
唐德音抚弄翡翠扳指,待脚步声走远,对管家说:“好生伺候孟少爷。”
这场戏比预想中拍得顺利,有余孝卿镇场,大小演员状态都不错。接下来周主要是陆文和仙琪对手戏,两个人默契度越来越高。
戏份分主次,前期感情戏相对轻松,瞿燕庭导得也不费劲,站在旁观角度看陆文“谈恋爱”,感觉还挺新鲜。
孟春台在广州安顿下来,本以为要看人脸色生活,不料唐德音待他极好,隔三差五便让管家塞笔银票给他。
孟春台又过上锦衣玉食日子,但经历场家破人亡,他性子变得沉闷,也惧怕这样日子有天会消失。
陶素宜静静立在旁,替他说:“表哥被人欺负。”
唐德音立刻吩咐管家,叫白俄医生过来趟,并命令仆人好好照顾孟春台。安排妥当,他问:“可还记得素宜?”
孟春台垂着眼睫,点点头。
唐德音说:“她直记挂你,昨日便求去车站接你回来。”
陶素宜羞涩地别开脸。她父亲是唐德音胞弟,在南京做军官,已杳无音信多时,而母亲在年前病故。除唐德音这个亲大伯,唯亲人是远在旧金山外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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