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站坐,却是谁也不说话。
偏院之外栽着株野蔷薇,花瓣粉白,开正茂盛,爬满藤架不算,还把枝蔓伸进偏院露台,摇曳着身姿,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娇美,此时安若蓝正瞧着那朵朵粉白,出神不语,韩梓麒也随她注视着那随风舞动花朵,静静伫立。许久,才淡淡开口,“安贵妃近日可安好?听闻陛下已多日不曾来凝曦阁,梓麒担心娘娘心中不快,特来开解。”
安若蓝泛起冷笑,立即反唇相讥,“多谢梓麒公子关心,听说你悠烨阁也许久无人踏足,便是连其他公子嫔妃都不与你来往,若蓝才是真替你担心,不知你需不需要为你开解番呢?”
“梓麒本就不屑与他们为伍,安娘娘明知为人,却出言嘲讽,果真是今夕不同往日,今日安贵妃再也不是往昔安若蓝。”
安若蓝自华淑妃被贬至寒庭,便心宽不少,除皇后,后宫之中再无人可动摇她地位,那孩子又素来得到陛下喜爱,自迁出紫霞宫便住进帝宫炫天殿,只有国之君才可享荣耀,如今她儿子便已得到,陛下如此,倒叫她心中不安少些,可当年国师番话又怎可能让她轻易淡忘?
乱天,弑母,无后。居中那项不由得她不感到丝惶恐,她至今记得当初怀着那孩子时候,起初肚里还有动静,可之后居然悄无声息,直到产下他,他不哭不闹,眼中淡然笑意还曾令她欢喜,可之后……昙无话似在心中埋下根刺,时不时会戳在心口,让她从眼前富贵荣华日子里惊觉起来。
不知他……会不会便是那异星降世?可陛下如此宠爱与他,自然是断定他并非那妖孽吧,她不该胡思乱想,异星降世说不定是那祁慕晟也未可知啊!
收敛心中烦扰思绪,安若蓝坐在梳妆台前,把丝毫不乱云鬓又细细理理,看着镜中女子,眼神飘忽起来,怔怔出神,不知在想些什。
芷兰入房,打理些琐碎,听到外间有人通报,又走出去。不会回来说道:“娘娘,那个梓麒公子又来,不知这回又要找您什麻烦,您见还是不见?”
安若蓝久久没有说话,等芷兰以为她不曾听见,打算再问遍时候,才听到她幽幽叹口气,轻言答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芷兰面色不愉绷着脸去,心道娘娘身为贵妃,们二殿下又如此受宠,他韩梓麒区区个男妃,凭什总来找娘娘麻烦,哼,也不想想他身份,靠他父亲枢密院韩大人情面进宫,对旁人不加辞色也就罢,还屡次三番惹得娘娘生气,真是不识好歹!
让韩梓麒进偏院候着,芷兰又回房禀告安贵妃。自从有回陛下看到他惹娘娘掉泪,此后这位梓麒公子倒是收敛些,只在偏院求见娘娘,但结果还是样,娘娘又不要她在旁帮衬,结果每每都是面带寒霜出来,要不就是脸愤然流泪。他梓麒公子倒好,欺负人还副受委屈模样。
在心里把韩梓麒又骂遍,叹口气,芷兰还是退出去。
韩梓麒仍是身白衣,仍是副清雅淡然不屑世俗模样,面容沉静,步履沉稳,踏入偏院,见安若蓝背对他坐在旁,便缓步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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