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首肯,丁汉白拿报纸包上瓶子就走,还是玳瑁古玩市场,还是那条窄巷。他蹲到天黑,期间许多人来问,他敷衍不理,也没卖,旁边卖家都弄不清他想干什。
于是他又请假,连续三天在巷子里摆摊儿,三天后正午,双旧布鞋出现在面前,抬头笑出来:“真有缘。”
位置颠倒,张斯年蹲下:“你不像倒腾古玩。”
丁汉白说:“你倒是挺像收废品。”
张斯年摘下眼镜,那只瞎眼,bao露于阳光下,他拿起瓶子看,唇颈圈足,手像把尺,丈量尺寸器型,看好会儿:“这是唐英字号,打雍正年间就开始用。”
他似乎看见丁汉白在笑:“那你高兴什?”
“那瓶子虽然是仿品,但瓷片本身确是文物残片,不觉得有趣?”丁汉白说着进入书房,声音隔绝在外。
纪慎语想,这有趣吗?
他抠着门框想起清晨梦境,梦里纪芳许说偷梁换柱。他豁然开朗,抱上花瓶跑向书房,什都不纠结,就把这花瓶送给丁汉白。
丁汉白见他进来,目光落在瓶子上有些发怔。“师哥,有东西送你。”纪慎语过去,只说帮助个老头得到回报,“没鉴定本事,但能看出这个花瓶比青瓷瓶上乘,仿品也分等级,就算是假也价值相当,送给你。”
分才能延续。”不待纪慎语反应,老头躲进大门里,作势关门,“你留着也好,脱手或送人也无所谓,万事有定数,就看缘分。”
门吱呀关上,纪慎语抱着纸箱发愣,走出巷口吹风,脑中浆糊愈发粘稠。回家后做贼般,溜进小院钻进房间,关窗锁门,开箱验货。
箱子里塞着破布和泡沫板,层层旧报纸裹着那件东西,三十多厘米高,应该是个花瓶。纪慎语变成头婚新郎,洞房花烛夜剥新娘衣服,小心翼翼,不敢扯,又急着看,几层报纸弄得他满头大汗。
等东西彻底露出来,他咣当坐在椅子上。
和青瓷瓶同色豆青釉,触手温润细腻,上面百寿纹字体各异,再看落款——蜗寄居士摹古。纪慎语胡乱擦掉汗水,他没信心鉴定出真假,想起丁汉白,可是丁汉白已经花三万买赝品,也信不过。
丁汉白点
丁汉白问:“人家感谢你,你干吗送给?”
纪慎语握住青瓷瓶:“那跟你换这个行吗?因为你送琥珀坠子,所以想回赠你礼物。”
丁汉白嘴上说着话,目光却始终黏在花瓶上,他去书柜里翻出本图册,忽然问:“你想不想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?”
图册那页照片与花瓶致,注明:豆青釉墨彩百寿纹瓶,清朝中期。丁汉白揽住纪慎语确认:“送,那就由处置,不后悔?”
纪慎语点点头,能怎处置,不留就是出手,梁鹤乘说都无所谓,那他也没关系。
就这囚在房间心焦数个钟头,纪慎语想起梁鹤乘说,你帮,帮你。
他那两万三帮梁鹤乘,那这个东西应该也值那多钱。
可如果梁鹤乘有值钱宝贝,为什不卖掉给自己看病?
事不清又来事,纪慎语头脑风,bao,这时外面脚步声令他回神。出去瞧,是丁汉白取回检测报告,他紧张地问:“师哥,报告怎说?”
丁汉白答得干脆:“仿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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