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斯年说：“这物件儿应该是
对，现在只有个
。”
凑不成对必然打折扣，可他看出顾客懂行，因此主动透露，反添真诚。男人看又看，凑近闻急躲开：“这是什
味儿？”
张斯年打马虎眼：“老物件儿都不好闻。”
丁汉白在隔壁摊噗嗤乐，百寿纹瓶装腌豆腐，那葫芦瓶指不定装过什不明液体。他余光看人太累，干脆也过去凑热闹，直接问：“大爷，这什年头
？”
张斯年答：“民国。”
就件不值当用洗衣机，纪慎语坐在水盆前搓洗，洗干净挂起来，等晾好后完璧归赵。
可惜完璧主人已经穿上新衣服，试穿时将薄外套向后披，伸胳膊牵动到后背肌肉，那痛意绵密悠长。他反手摸，摸到片肿起肌肤。
昨天撞那下有些厉害，背上没什肉都肿，丁汉白好心疼自己，掏钱包又买件衬衫。
他独自快活，从百货离开又去和平广场附近文化街。说是文化街，其实是另处古玩市场，因为规模最大，外来游客最多，被文物局联合市z.府规划番，美其名曰文化街。
古玩这种东西，有时未必市场越大越好，可能赝品反而更多。丁汉白闲逛，每家店都进去看看，有什不错文房玩意儿，不问价格便买下来。
夜清静，丁汉白根本没做梦，天亮后才断断续续梦见点影像，朦胧，说不清道不明，西洋钟报时也没能将他叫醒。
他贯能睡，太阳高照才起是常事。
只是西洋钟不够激烈，五分钟后来大活人。丁汉白卷被沉浸于庄生晓梦之中，蓦然左耳痛，结着厚茧大手揪着他、拧着他，痛得他双眼大睁。
“爸？”
丁延寿说：“还敢睡懒觉，滚起来去给
修车！”
他瞎看通：“款识是乾隆年制，民国那时候仿制啊。”
张斯年干笑，擎等着应付他，无视那二位存在。既然要脱手，当然是为
深入点，有零散摊位，他顿住，盯着戴墨镜老头看。
张斯年左右观望，扭头也看见他，然后若无其事地扭回去。丁汉白缓步走近，隔着个摊位停下，瞥见张斯年手里东西。
粉彩葫芦瓶，釉面上百蝶振翅，之前就搁在里间窗台。
个男人停下看，摩挲几处显示他懂行，低声与张斯年交流，几句之后搁下瓶子走。没谈拢，没多少是次谈拢，互相都要吊吊。
丁汉白经过张斯年，转悠到街尾才折回，刚才男人在他米之前，果然又停在张斯年那儿。同时停下，还有个大爷，两客主，成卖方市场。
丁汉白扒着床沿嗟叹，半合住眼负隅反抗，折腾番还是屈服于丁延寿铁拳之下。他只好换衣服出门，早饭都不给吃，启动破车时肚子跟着起叫。
车扔进修理厂，丁汉白绝不多待，那里面汽油柴油味儿难闻，机器零件又脏污，向来是付完钱就撤。但他不准备回家，回去要被姜漱柳唠叨，也不去玉销记，碰见丁延寿话等于撞在枪口上。
打辆车，直奔世贸百货。
损失件外套，他得再买件新。
而家里，纪慎语已经醒来，睡饱后懒在床上不想动，回味昨天滑稽抑或惊险种种，慢慢露出笑。脸侧，晃见椅背上搭外套，不懒，利索地骨碌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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