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汉白下车把伞扔给纪慎语,单手握着横梁拎车进门。从大门到前院,他又夺过伞为两人撑着,起滴着水进入大客厅。
纪慎语暂忘烦恼,好笑地问:“师哥,那大雨,你怎怡然自得?”
丁汉白说:“北方秋天不爱下雨,冬天更干巴巴,所以遇到雨天得会享受。”他没说实话,之所以淋雨,是因为最近内里燥热。
至于为什燥热,貌似是因为花旗参嚼多。
这场雨下就是三天,断断续续,把整座城市浸透。雨声烦扰,但纪慎语却思考许多,思考关于没有瓷窑,他和梁鹤乘该何去何从。
纪慎语不敢撒谎:“找到。”
梁鹤乘敲他脑门儿:“自己说,别让挤牙膏。”
纪慎语道:“师父,那间瓷窑已经废弃……听村里人说有年多,也没有见到你朋友佟沛帆。”
梁鹤乘怔愣片刻,笑容凝滞又恢复。他歇很长段日子,与外界几乎毫无联系,没想到已发生翻覆。心中无声感慨,再抬眼看纪慎语低着头,像是比自己还失落。
屋内静悄悄,破旧半导体偶尔发出点杂音,这老少各自沉默,惨兮兮。天隐隐发黑,梁鹤乘终于出声:“别撒癔症,看快要下雨,赶紧回家吧。”
纪慎语夜没睡安稳,侧躺着,脸颊在枕套上蹭来蹭去,频频睁眼,又被窗外浓黑夜色逼得合上。逐渐睡着,感应到天亮立即醒来,干脆晨起念书。
他坐在廊下呼吸新鲜空气,捧本语文书低声诵读,读完章节,树杈上喜鹊高声啼叫,像附和他。他读开心,亮起嗓子大声念,诗词朗诵,篇接着篇。
又翻页,身后传来惊天动地声。
卧室门被踹开,丁汉白面如修罗般立在门当间,戾气环绕,要是拿着剑绝对会劈人。他忍下哈欠,冲吓懵纪慎语骂道:“接着念啊,听听你能念出什花儿来,大清早扰人清梦!”
纪慎语唯恐再待着遭殃,丢下句“抱歉”便奔逃去前院。
清晨天冷,格外阴,小院中玫瑰破败,冷风飕飕。
可
纪慎语问:“师父,那咱们……”
梁鹤乘安慰:“都再想想,没那严重。”
不多时果然下起雨,纪慎语下车后撒腿狂奔,但刹儿街那段路足以淋湿。他跑上台阶,立在屋檐下,遥遥看见从路口骑过来人。
阵雨凶猛,行人全都逃命般,偏偏那人慢悠悠地骑着车子,手扶把,手撑伞,浑身也就胸口往上没被打湿。
对方渐近,伞檐儿微微抬,正是丁汉白。
白天上课时报应不爽,他打扰丁汉白睡觉,此刻轮到他困得睁不开眼,书上留下笔迹都有些歪拧。昏昏沉沉度过这天,放学后他路飞奔去淼安巷子。
纪慎语是来告诉梁鹤乘瓷窑情况,他怕回家太晚,因此打算见面加紧说完,可真见到梁鹤乘,便支吾起来。
梁鹤乘靠着床头,笑着:“怎这副模样?学校有同学欺负你?”
纪慎语回答没有,他想,梁鹤乘生病后消沉许久,好不容易遇见他,打起仅剩精神传手艺,要是得知瓷窑已经废弃,故友也无踪影,会不会又受场打击?
也许他确不擅长伪装,眼角眉梢都把心事,bao露个透,梁鹤乘还是笑着:“去潼村没有啊,找到地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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