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轮到纪慎语怔愣,目着眼睛打开包,剥下层层包裹露出青玉原貌。他激灵笑起来,越笑越深:“师父,和你想得样。”
梁鹤乘快意拍桌:“你既然带是青玉,是不是想好做什?”
纪慎语回答:“宋代玉童子,持莲骑鹿攀花枝。”
师徒二人关进里间小屋,那方破桌就是工作台。纪慎语研墨,他还没见过梁鹤乘作画,期待之中掺杂点不服气,毕竟哪个徒弟没做过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春秋大梦。
纸不大,梁鹤乘翘着第六根小指落笔,没花费太久便画好个持莲行走童子,教道:“每个朝代玉童子都不样,你要做宋代,姿态持莲骑鹿行走攀枝,发型要短发,衣裳要斜方格或者水字纹,面部表情细微到眉形耳廓都要讲究。”
这批料中品相最好也最昂贵就是那两块青玉,丁汉白没选,是因为顾客要求用白玉。那丁汉白都没选,所以谁能想到纪慎语居然敢选。
选完离开时,姜廷恩拽住纪慎语,问:“你打算雕什?”
纪慎语老实说:“还没决定。”
姜廷恩替他着急:“那你就选青玉?大哥都没选!”
纪慎语反问:“师哥不选就不能选?难道不该是他不选才可以选?放心吧,竭尽心力去完成,绝对不辜负那块料。”
南屋相当热闹,五个师兄弟凑齐,还有师父丁延寿。七八只纸箱整齐摆着,里面都是从西安带回来料石,之前搁在玉销记,鉴别记档后刚搬回家。
丁延寿坐着:“人挑块,下月初交功课。”
箱子打开,普价料和高价料、玉和石,全都囊括其中。老二到老四按兵不动,要等着丁汉白先挑,倒不是多长幼有序,主要为掂量难度。
丁汉白要是选大件,他们就不能拿太小。
丁汉白要是选普价,他们就不好拿高价。
这不是随着心雕刻,每
而在他拿到青玉当天,粗裁好尺寸切下三分之,妥当包裹好小那块放进背包,再次奔淼安巷子。
师徒两个又见面,这几天两人都在琢磨,此时此刻再见同时乐起来。梁鹤乘招呼乖徒弟坐下,毫不拖沓,开门见山:“慎语,你记不记得知道你师父是丁老板时说什?”
纪慎语当然记得,对方又惊又喜,还说之所以屋子都没玉雕件儿,是因为隔行如隔山,就算能雕也逃不过丁延寿法眼。
梁鹤乘说:“你是丁老板徒弟,最擅长就是雕刻,又遇见,这不是天注定要咱们合力吗?”他苦思多日,终于茅塞顿开,原来冥冥之中缘分不止是让他教纪慎语,也是让纪慎语弥补他涉足不缺口。
如果是玉质古玩作伪,那没有瓷窑也无妨。
不过丁汉白向来不选普价料,甚至看都不看,径直踱步到白玉前,俯身端详着问:“爸,三店接那单要什来着?”
丁延寿说:“玉雕花插,个明式,个清式。”
丁汉白伸手点点小臂长块白玉:“就这个,那单子接。”他定下起身就走,别人选什漠不关心,冷呵呵,准备回屋另眯觉。
丁尔和下个,丁可愈和姜廷恩陆续选完,最后轮到纪慎语。纪慎语很少拖泥带水,似乎早已经想好,说:“师父,选那块青玉。”
其他三人投来目光,各含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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