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汉白和纪慎语目不转睛地瞧,那层厚袄被扒下,里面毛衣衬衫干干净净,袖口挽着几褶,而小臂之下空空如也,断口痊愈两圈疤,没有双手。
那人说:“姓房,房怀清。”他看向纪慎语,浑身透冷,语调自然也没人味儿,“师弟,师父烟抽得凶,整夜整夜咳嗽,很烦吧?”
纪慎语瞠目结舌,这人也是梁鹤乘徒弟?!梁鹤乘说过,以前徒弟手艺敌不过贪心,嗤之
佟沛帆朋友霎时抬头,带着防备。他自始至终没喝酒、没下筷,手缩在袖子里不曾伸出,垂头敛眸,置身事外。这明刀明枪眼太过明显,叫纪慎语愣,佟沛帆见状回答:“老朋友,你们也认识梁师父?”
丁汉白问:“佟哥,你以前是不是住在潼村?”
这话隐晦又坦荡,佟沛帆与之对视,说:“在那儿开过瓷窑,前年关张。”他本以为这兄弟俩只是来采买生意人,没想到渊源颇深,“那也冒昧地问句,既知道梁师父,也知道开瓷窑,你们和梁师父什关系?”
纪慎语答:“是他徒弟。”
佟沛帆看他朋友眼,又转过来。纪慎语索性说清楚,将梁鹤乘得病,而后差遣他去潼村寻找,桩桩件件并交代。说完,佟沛帆也开门见山:“瓷窑烧制量大,和梁师父合作完全是被他老人家手艺折服,不过后来梁师父销声匿迹许久,那期间窑厂也关。”
子大,被制着还敢反抗。”
纪慎语抬头,他没有无边勇气,只不过当时丁汉白为他硬扛,他愿意陪着挨那伸头刀。他此刻什都没说,丁汉白炙热又自持目光令他胆怯,他腔滚沸血液堵在心口,如鲠在喉。
是夜,二人背对背,睁眼听雪,许久才入睡。
翌日醒来,半臂距离,变成面对面。
切暂且搁下,他们今天不去奇石市场,待到中午直接奔赤峰大白马。那周围还算繁华,二人进入家饭店,要请客道谢。
这行发展很快,量产型小窑力不从心,要被大窑收入麾下,要只能关门大吉。佟沛帆倒不惋惜,说:“后来就倒腾石头,天南地北瞎跑,也挺有滋味儿。”
“只不过……”他看眼旁人,咽下什,“替向梁师父问好。”
言语地聊着,丁汉白没参与,默默吃,静静听,余光端详许久。忽地,他隔着佟沛帆给那位朋友倒酒,作势敬杯。
那人顿着不动,半晌才说:“佟哥,帮下。”佟沛帆端起酒盅,送到他嘴边,他抿口喝干净,对上丁汉白目光。
他又说:“佟哥,热,帮脱掉袄吧。”
最后道菜上齐,佟沛帆姗姗来迟,身后跟着那位朋友。
丁汉白打量,估摸这两人个四十左右,个三十多岁。佟沛帆脱下棉袄,高大结实,另人却好像很冷,不仅没脱外套,手还紧紧缩在袖子里。
佟沛帆说:“这是朋友,搭伙倒腾石头。”
没表露名姓,丁汉白和纪慎语能理解,不过是见义勇为而已,这交往连淡如水都算不上。他们先敬对方杯,感谢昨晚帮忙,寒暄吃菜,又聊会儿鸡血石。
酒过三巡,稍稍熟稔些,丁汉白扬言定下佟沛帆石料。笑着,看纪慎语眼,纪慎语明,说:“佟哥,冒昧地问句,你认不认识梁鹤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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