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天,地上年,那地上片刻,地下会不会时光飞逝?丁汉白不停发散:“知道为什有手拽男子吗?因为地底下有亡魂。”他沉下把嗓子,“这是火车,火车下面是铁轨,那多工程,修铁路是最危险、死人最多。”
话音刚落,车厢内顿时漆黑片,丁汉白冲到铺前摸索纪慎语手臂,猛拽把,变着声嗓吓唬人。“师哥!”纪慎语喊他,缩成团往里面躲。
丁汉白又装英雄:“快来师哥这儿。”
纪慎语吓跳,循着声儿扑去,被丁汉白从铺上抱下。这时火车过完隧道,又亮堂起来,丁尔和早已笑歪。他恼羞成怒不停挣扎,丁汉白说:“老二,去抽根烟。”
车厢只剩他们两个,丁汉白用铁臂箍着他,解释中藏着戏谑:“对不起,跟你闹
他无奈望向窗外,明白该给对方时间。
转念又担心,如果纪慎语始终不接受,他就此放弃?
丁汉白思考无果,索性继续看那本《酉阳杂俎》。看到卷十三,纪慎语随丁尔和吃饭回来,他不抬头,等纪慎语重新上床,说:“老二,你不是觉得无聊,给你讲故事吧。”
丁尔和疑惑地点点头,他什时候觉得无聊?
丁汉白讲道:“这卷叫尸穸,第个故事是永泰初年,扬州个男子躺在床上休息。”他使眼色,丁尔和会意:“这巧,看来扬州男子吃饱就爱躺床上休息。”
地想起丁汉白为他和劫匪拼命,想起丁汉白不打招呼接他放学,想起丁汉白脱下外套,为他擦干淋漓双脚。
回忆开闸,有开头,无尽头,总归这人对他好更多。纪慎语停下手,派颓然,伸手拽下被子,想看看丁汉白被他打伤没有。
丁汉白仰面看他,他说:“以后别对好。”
赤峰最后夜,这二人都没睡着。
第二天踏上归程火车,还是方卧铺小间,纪慎语直接爬上床躺好,背朝外,作势睡觉。丁尔和问:“他怎?”
纪慎语蹙眉睁眼,那卷他还没读,只能听着姓丁阴阳怪气。丁汉白继续讲:“这位扬州男子睡着,手搭在床沿,突然被只大手抓住,死命地拉,叫天天不灵,叫师哥也没人应。”
纪慎语闻言将手臂蜷在胸前,抠着棉衣拉链。
“说时迟那时快!地面豁出条裂缝,那双手把男子拽下床,掉进洞里!”丁汉白声情并茂、抑扬顿挫,“男子掉进去,裂缝迅速闭合,地面只留件米色棉衣……不对,是件长衫。”
丁尔和问:“那怎办?”
丁汉白喊:“立刻挖地啊!挖几米深,土地中赫然出现具尸骸,连肉星儿都没有,显然已经死去好多年。”
丁汉白乱撒气:“还能怎,看见你心烦呗。”
纪慎语盯着墙壁,火车晃荡他却老僧入定,而后两眼酸涩不堪,闭上,静得像方丈圆寂。捱过许久,有乘务员推着餐车卖饭,他听见丁尔和要去餐车吃,那岂不是只剩丁汉白和自己?
他骨碌起来:“二哥,跟你去吃饭。”
丁尔和似是没想到:“行……那走吧。”
丁汉白安坐床边,眼瞅着纪慎语逃命般与丁尔和离开,哭笑不得,又感觉有趣。他从来讨厌谁才欺负谁,可摊上纪慎语,烦人家时候欺负,如今喜欢,还是忍不住欺负,总之煞是缺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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