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延寿却说:“师父怕。你是芳许孩子,怎能叫你受苦?抛开这个,夏天来,现在冬天,就算小猫小狗都有感情,何况拿你当儿子,舍不得。”
纪慎语七窍发酸,他何德何能,他走什大运。“师父,,”胸中满溢,他再三斟酌,唯恐错分寸,“你愿意让叫你声吗?”
丁延寿怔
丁汉白叫那脚踹得浑身舒坦,没觉出痛,立马夹只虾回应对方撒娇。没错,就是撒娇,他说是什就是什。“吃口。”他低声,“只许你出招,不许拆招?”
纪慎语说:“不想看见你。”明明咬着牙根儿说,却像急出哭腔。
丁汉白心头糟烂,凝视他片刻后搁下筷子。起身离席,反常般没有挺直脊背,躬着,僵着臂膀。大家纷纷询问,他连气息都发颤:“伤口疼得受不,回屋躺会儿。”
丁尔和说:“今天理库架子倒,汉白后肩挨下才顶住。”
纪慎语扭脸盯着,没想到那严重,他那句话如同引线,将切痛苦全扯起来。刚耐不住要追上去,姜漱柳先他步,他只好继续吊着颗心。
到学习,时机正好,纪慎语说:“师父师母,想住校。”
大家微微惊讶,这些人个个都没受过罪,家里好吃好喝,住校多艰苦。纪慎语理据充分,期末完就高三下学期,想多多用功,生活太舒适反而懒惰。
丁汉白心说放屁,亏这人想得出来,躲到学校以为万事大吉?他不待丁延寿发表意见,截去话头:“不行,不同意。”
姜漱柳问:“你为什不同意?”
他说:“成天待在学校,什时候去玉销记干活儿?”还不够,目视前方,余光杀人,“住校不用交住宿费?没钱。”
酒足饭饱,丁延寿和丁厚康学古法烹茶,铺排桌子,电视正放去年晚会,烘托得很热闹。除却有伤丁汉白,小辈儿们都在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伴。
屋内是和乐融融茶话会,屋外不知道何时下起雨。夜雨敲窗,如纷乱鼓点,纪慎语心跳并紊乱,等人走茶凉,丁延寿又叫他留下。
丁延寿问:“怎忽然想住校?”
纪慎语还是那套说辞,他明白,要是重编别理由反而不可信。丁延寿想想,说:“学校吃住条件都差,高三重要,那更得好吃好喝补给着。是不是道远,觉得上下学麻烦?这样,骑你师哥自行车,天气不好就叫他开车接送。”
纪慎语连连否认,更不敢让丁汉白接送,句句听到这儿,他似乎连面对丁延寿底气都没有。“师父,不怕苦。”他如此辩驳。
众人心头诧异,暗忖丁汉白何时这小气?况且日日相处,也都知道丁汉白其实最关心纪慎语。丁尔和尤其纳闷儿,在赤峰时候明明命都能豁出去,怎现在像决裂?
“先吃饭,吃饱再说。”丁延寿打圆场,生怕亲儿子又摔羊肉骂人。
纪慎语下不来台,脸皮又薄,低头盯着碗,要把麻酱活活盯成豆腐乳。良久,饭桌气氛松快起来,他到底没忍住,在桌下轻踹丁汉白脚。
藏着点心思,预料丁汉白不会将他怎样,因为知道丁汉白喜欢他,仗着丁汉白喜欢他。他讨厌自己这德行,可又有说不出隐秘快意。
再回神,碟子里又来只白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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