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那二位都没说什,只是心疼他花钱而已。丁延寿抖搂报纸,说:“这败家子从早应酬到晚,干吗去?”
纪慎语也不知,外面漆黑望不见什,只能竖着耳朵听汽车动静。他们欢聚堂聊东说西,看激烈武打电影,晃到十点多,电话忽然响起来。
丁延寿接听:“喂?是。什……解放军总医院?”撂下电话,拉姜漱柳,“汉白撞车,现在在医院——”
话未说完,夫妻俩只见纪慎语噌地立起来,焦急无状地往外冲,比他们这亲爹亲妈反应还要激烈。纪慎语心急如焚,狂奔回小院拿上棉衣,里面就套着睡衣睡裤,他如阵疾风,又卷出大门直奔向街口。
上车,他舌头
纪慎语心肝发紧,他与丁汉白能不能走下去,能走多远都未知,趁着时光还好,把可以做到都做。珍珠扣他要送,这辈子估计只此对,送出去,丁汉白有朝日戴上,那无论什结局,他都没有任何遗憾。
刹儿街积雪还未融尽,湿漉漉。
丁家大门已经贴上福字,格外红火。
家人聚在大客厅,纪慎语洗完澡过来,拎着买给丁延寿和姜漱柳礼物,姜廷恩兴高采烈地立在电视前,展示他新夹克。
他问:“大姑,穿着帅还是大哥穿着帅?”
“你穿得又不如师哥好看,买别吧。”
姜廷恩气道:“怎不如?小敏姐说过,比大哥帅。”他说完嘴闭,好似,bao露马脚。纪慎语没多想,问:“小敏姐又没去家里,什时候对你说?”
姜廷恩害羞道:“十二岁生日那年说,不行吗?再说,大哥虽然是家里长子,又有本事,可还是们家独苗呢……、就要买夹克!”
他们两个路玩儿路逛,纪慎语始终两手空空,姜廷恩却像个购物狂。还要下馆子、看电影、领免费泡泡糖,累坏,脚丫都疼。
纪慎语后来给丁延寿和姜漱柳都买礼物,他还想给丁汉白买,只是拿不定主意。姜廷恩话多屁稠:“那倒是,大哥那儿净是好东西,兴许瞧不上你买。”
姜漱柳答:“你帅,跟你爸年轻时个德行。”
姜廷恩感觉不像夸他,又问丁延寿,丁延寿正看晚报,只会哼哈着敷衍。纪慎语窝在旁,嗑瓜子,吃话梅,眼珠滴溜溜地看热闹。真好啊,他想。
姜漱柳问他:“慎语,你只给们买东西,没给自己买?”
姜廷恩说:“他给大哥买西装领带,齁儿贵,把钱花完。”
纪慎语不禁绷直脊背,霎时进入紧张状态,挨个星半点都能撩动他脆弱神经。“师哥很照顾,所以想谢谢他。”他拿捏说词,“便宜他肯定不喜欢,就选贵。”
纪慎语问:“给他买身西装,你觉得好吗?”
姜廷恩愣:“大哥只爱穿衬衫,没见过穿西装。”
纪慎语想,现在不穿,以后和人应酬总要穿,再以后做生意开古玩城,人前人后露面也该有两套西装。他自作主张买,还抻条领带,而后瞥见柜台斑斓,又想再添对袖扣。
镀金,描银,他撇撇嘴,感觉自己做肯定更好看。
他想路,做个什样?宝石,白玉,公交车外风景变换,他靠着窗户发怔。许久,他决定,珍珠吧,做个珍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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