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慎语点点头,倾身环住丁汉白脖颈。“师哥。”他知道自己胆小,与丁汉白在处时,丁点风吹草动就叫他胆颤,可今晚才知道,那点害怕太微不足道。
“纪慎语。”丁汉白忽然叫他,“立在栏杆处,看见你层层找。”
场虚惊,纪慎语累得呼口气:“以后你再也别吓唬。”
丁汉白说:“没吓你,因为你爱。”
他搂紧纪慎语压下,就着点淡淡灯光,低头亲对方,那苍白脸,那泛红眼,每处都被他亲吻。纪慎语有些恍惚,扒拉开丁汉白衬衫,只见皮肤光洁没点伤痕……
丁汉白问:“你很在乎吗?”
纪慎语不住点头,他在乎,从前只知道在乎,此刻明白到底有多在乎。走廊那头,丁延寿和姜漱柳赶来,丁汉白说:“爸妈到。”
纪慎语却看着他:“师哥,白天时候想,愿意跟你好,可不能确定好多久,怕对不起师父,怕别人戳脊梁。但现在想永远跟你好,还是怕这怕那,可是最怕你离开……”
他师父师母正朝这边走来,他那样清晰地说完这几句话。他不傻,丁汉白再三逼他认清内心,他看清,忠孝难两全,他只能选最要紧那个。
丁汉白把抱住纪慎语,他心肠真是黑,能自损八百来出车祸受伤,折腾喜欢人捧着他、疼着他。那身体不住颤抖,环着他腰,拱在他颈边怨怼些什。
都打结,拍着靠背要去复兴路军总医院。
纪慎语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往医院赶,分钟都等不及,下车后又是路狂奔。医生打来电话,是否说明丁汉白伤得很重?会不会有生命危险,又会不会很疼?
他明明急得要死,却止不住乱想许多,冲进急诊后彻底乱阵脚。发高烧,过敏,头破血流呻吟哭喊……他遍寻不到丁汉白身影,抓住每个医生护士询问,都不知道他要找人在哪里。
“不在急诊,门诊……”纪慎语掉头冲向门诊楼,逐层排查,险些撞到位护士,然后被劈头盖脸地痛骂。他不住道歉,道完靠着走廊墙壁阵阵脱力。
丁汉白到底在哪儿,到底怎样?
他问:“怎撞得车?”
丁汉白含糊:“冲着电线杆
怨他开车不小心,左右竟还是担心他。
他们两个静静抱着,直到丁延寿和姜漱柳走到跟前。分开时两人都没慌,轻轻地,在二老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。
辗转回家,丁汉白带着身伤进屋,床上搁着套崭新西装。纪慎语跟进来,关门倒水,铺床盖被,立在床边窘迫半晌,竟脱掉外套钻进被窝。
他盯着丁汉白额头,不放心。
丁汉白问:“衣服都顾不上换,穿着睡衣就出门?”
他应该听清丁延寿交代再来,不会像没头苍蝇般。
可他哪等得及,他听完那句就吓得魂不附体。
纪慎语满头大汗,打起精神继续找,转身却在走廊尽头看见他要找人。丁汉白肩披外套,额头缠着圈纱布,侧倚着墙,狼狈又挺拔。
待纪慎语跑到他面前,他淡淡地说:“你慌什。”
纪慎语答不上来,抱住他,急得不停打嗝。他推开,纪慎语又凑上来,如此反复几回,纪慎语叫他推拒得伤心又难堪,抓着他外套摇摇晃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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