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汉白直不与他断绝,难道要押在书房辈子?
他起身回屋,折腾出行李箱,叠几件衣服。姜廷恩夜袭,大吃惊:“你在干吗?大哥就剩半条命还惦记你,你这是要弃他而去!”
纪慎语蹲在地上,丁汉白不弃他,他也不会弃对方,可丁汉白不能永远关在书房。他将书签与琥珀坠子搁进夹层,说:“们肯定不能继续住起,搬。”
他睡不着,收拾北屋南屋,浇灌草木,姜廷恩跟屁虫似,还是那些轱辘话。最后,鸟悄树静,对方泄气:“算。大哥说做过夜、夜夫
喜鹊离梢,野猫跳窗,他怎可能没察觉浩荡脚步?这惊天动地撞,把情绪直接逼到高峰,而后是打是杀,就只有回落份儿。
丁汉白什都准备好,只想知道纪慎语是否后悔。
安静片刻,他低声交代:“老二,你和二叔向来负责玉销记二店,以后店三店活儿多话,多帮帮。”不待对方说话,又吩咐老三,“你晚上跑趟崇水旧区,帮找个瞎眼老头,客气点,别空着手去。”
点点安排,伤口又流出血来,丁汉白顿顿:“散会,老四给沏杯茶。”等茶水端来,屋内只剩他俩。他说:“老四,虽然你咋呼,但你和慎语最亲近。况且三店做首饰是他拉着你,你就算现在对他有意见,也不能忘恩负义。”
姜廷恩错杂至死:“劝得嘴里都溃疡,能怎办哪!”
嘣声,饭里竟然藏着颗八宝糖。
丁可愈说:“小姨做半天,多吃点。”
丁汉白骂:“少他妈此地无银三百两,纪慎语手艺尝不出来?”
姜廷恩又开始哭,佛祖耶稣观世音,对不起毛主席,对不起祖祖辈辈,眼泪都要溅汤碗里。丁汉白吃完换身衣服,摇摇晃晃地坐直身体,看着那仨。
残阳如血,他忽然也不知道要说什。
除劝分手就是劝断,丁汉白咒骂声撂茶盏,他盯着地毯上发乌血迹,说:“他吃少,你就塞他嘴里;他穿少,你就披他身上;他担心,你就编些好听;他要是动摇,你就、就……”
姜廷恩又哭:“就干吗?”
丁汉白说:“就替告诉他,动摇反悔都没用,日为师还终身为父呢,做夜夫妻那这辈子都是。”
字句不算铿锵,却仿佛咬碎嚼牙和血吞。
夜极深,三跨院只小院有光,纪慎语坐在石桌旁喝水,水里盛着月亮。过凌晨就第五天,败露,交代,软禁,今天又动家法,到头吗?会有什样结果?
丁尔和直没吭声,此刻开口:“大伯打完你留着门,就是让们来照顾你,估计再过两天就能消气。”
丁汉白垂下眼,哪有那容易,只挨顿打就能换父母妥协?他从未如此肖想。但他早考虑到最坏结果,逼着纪慎语跟他好时候,那日晨练他求丁延寿时候……还有,从梯上抱下纪慎语时候。
他不慌,也不怕,他没刻昏头。
丁汉白没告诉家里倒腾古玩,觉得迟说比早说要好,是因为古玩城还没开,他还没做出样子。可这件事儿不同,这件事儿比其他都要严重,早比迟要好。他和纪慎语大可以瞒上五年十年,可那时候父母老矣,还能承受得住吗?
只怕连这顿家法都打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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