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漱柳去夺那片糖纸,拽来拽去,与丁延寿博弈。“他爱吃,店里每月结钱你马上就去买两包,怎管?慈母不敢当,你这严父可够窝囊。”
夫妻俩立在日头下扯皮,翻些陈芝麻烂谷子旧事。丁延寿病着,气息乱便落下风,姜漱柳为他顺气,换张脸,温柔地问他喝不喝汤。
丁延寿恨道:“喝汤……哪年今天不是摆最大排场,现在,就喝个汤!”
姜漱柳要哭:“年年摆有什用,养大个不听话白
纪慎语难过:“还没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丁汉白彻底破功,上前抱住对方,纠缠着,直挪腾到院墙拐角处。“珍珠。”他切切地说,“等古玩城落成后包下追凤楼庆祝,穿你送西装,你戴送胸针。”
纪慎语怔怔,霎时明白含义。
明着开庆功宴,暗里当场婚酒。
他拱在丁汉白肩头答应,这些日子疲惫也好,受冷眼羞辱也罢,切都没关系。他生活有盼头,能精神地忙东忙西,松开,并行返回到门外,他小声道句“再见”。
。刚走个月他就来劲,绝对巴不得你也快走。”
到时候丁尔和定指使丁可愈看管松懈点,他们见面就容易。纪慎语沉默片刻,他怕丁延寿知道生气,而且丁延寿不同意话,他们要永远像这样见面吗?
丁汉白说:“不会很久,爸当初只是缓兵之计。”纪慎语是个活生生人,天底下没有个人连行动都要管着另个人道理,丁延寿明白,只是在拖延,并试图在拖延中等待转机。
他们两个句句说着话,拐个弯到刹儿街街口,柳树新芽,墙角黄花,风景正漂亮。纪慎语从丁汉白背上跳下,被背路,这段着实不敢再懒。
为保险,他们应该此刻分别。
纪慎语进门,前院没人,他贴边溜回小院,回卧室后才松口气。而丁汉白仍立在台阶下,定着,愣着,目光发直地望着里面。
许久许久,他转身要离开。
这时院内阵脚步声,隐隐约约,是两个人。“君子兰都晒蔫儿,也没人帮挪挪。”丁延寿卷袖子,把君子兰搬到影壁后阴影里。姜漱柳拎着铝皮壶,说:“你不要闷在屋里生气,出来浇浇花、培培土,病才好得快。”
丁汉白浑身僵直,听着不算清晰对话红眼眶。他爸还在生气,日日闷在屋里,他妈定也很伤心,讲话都不似从前精神。
丁延寿从花盆里挖出片糖纸,骂道:“这混账滚都滚不干净,还在君子兰里扔垃圾。”却捏着,不丢掉不甩开,端详上面“八宝糖”三个字。他快五十岁,此刻觉得分外委屈,只好冲着老婆撒气:“都是你,他从小吃糖你就不管,慈母多败儿。”
可丁汉白没停,纪慎语也没阻止。
直直走到丁家大门外,那俩小石狮子面目依旧,屋檐红灯笼摘,只吊着两只灯泡。影壁隔绝里面光景,却也给外面人打掩护,好坏参半。
“回去别干活儿,睡会儿。”丁汉白低声,嘱咐完盯着纪慎语不移开眼睛。他该说句“进去吧”,可是抿紧薄唇,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。
纪慎语靠近,仰着脸叫他声“师哥”。
他硬着心肠退开半步,扬扬下巴:“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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