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真正正满座皆惊,大家齐刷刷回头,只见颀长人影晃,面目渐渐显露清楚。丁汉白阔步走进,光明正大,姜廷恩立即让座,狐假虎威地瞪眼丁尔和,就差给这“大哥大嫂”拉横幅。
丁汉白径自坐下,端着那份打娘胎带出来理直气壮。他扭脸看丁延寿,又看姜漱柳,把这满桌人挨个看遍。
“爸,当初你让这辈子都别踏进家门步,可今天厚着脸皮来。”他说着,死盯住丁厚康,“来看看这平时闷声儿此时咬人堂兄弟,在做哪门子威风。”
丁厚康面露尴尬,丁尔和说:“汉白,你要撒气冲着来,别盯着爸。”
丁汉白陡然高声:“你刚才腆着脸逼爸分家,他妈还就冲你爸嚷嚷!”
丁尔和说:“大伯,你和爸岁数都大,你最近又闹病,管着三间店辛苦吃力,不如分。”
纪慎语问:“二哥,你想怎分?”
丁尔和答:“首先,你不姓丁,是个外人,并承诺永不吃股,所以先摘除你。”顿,略带遗憾似,“大伯,爷爷当初说过,按手艺决定当家做主人,们自认都不如汉白,可汉白走,那只能退而求其次。”
纪慎语说:“谁年到头不生个病?师父生场病就分家,是盼着他好不吗?而且听你这意思,师哥走,迟早都要把店给你,你真是以小见大,透过这病都看到百年之后,你诅咒谁呢?”
他们唇枪舌剑,丁延寿大手捂住胸口,试图压住那处剧烈起伏。
丁尔和松松衣领:“大伯,你允许汉白回来?既然不认这儿子,他就没权利干预家里任何决定。”
丁汉白极其嚣张:“他不认这儿子,可没说过不认他当爹!”何其响亮嗓子,不单是喊给狼心狗肺人听,更是喊给丁延寿知道。无论到哪般境地,他丁汉白都不会浑到不认自己父亲。
安静片刻纪慎语说:“二哥,你不就是怕师哥有天会回来?所以才这迫不及待地要分家。家里按技术论英雄,二叔比不上师父,你比不上师哥,这次他们父子闹翻,你心里乐开花吧?”
丁尔和在桌下握拳,隔着镜片看向丁延寿,他知道丁延寿原则分明,说过话定不会反悔。“大伯,你允许汉白回来?允许他替你做主?”他在赌,赌丁延寿不会反悔,“如果你推翻之前决定,立刻什意见都收回去。”
丁延寿大手印在胸口般,额头绷着青筋,他推翻什?推翻不就等于接受丁汉白和纪慎语事情?各条出口全堵死,他震天撼地地咳嗽起来
丁尔和情态客气,却举着温柔刀:“并没想那远,既然你提到百年之后,那就说说。大伯没儿子,百年之后玉销记给谁?还不是给们家?早给还能早点清闲。”
丁延寿噎着口气:“尔和,你是不是心急点?”
纪慎语瞧着丁尔和,当然心急,因为丁尔和不确定丁汉白会不会回来,所以定要快。他瞧着那斯文扫地东西,默默看眼钟表。
“大伯,你也做主挺多年,够本儿,分家各管各,以后享享清福吧。”丁尔和说,“汉白倒腾古玩赚是大钱,能那利索地走,估计也看不上家里这亩三分地。”
这时门口传来句——谁说看不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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