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内霎时安静,落针都能听声,大家同时望来,探寻情况。纪慎语手腕发烫,感觉被丁汉白攥出手镯,再抬眼,丁汉白目光可真锋利,刻刀钻刀都要败下阵来。
仿佛,他要是没手艺,就不配待在这屋里。
确,丁汉白正想,这小南蛮子长得好看怎样,情态言语惹他注意又怎样,要是个不学无术草包,别想让他正眼相看。
纪慎语终于回答:“学过。”
不等丁汉白说话,丁延寿和纪芳许心灵相通,大手挥让这些徒弟切磋。武夫比武,文人斗诗,手艺人当然要比比手艺
“……大夏天谁不热?”
“那你进屋去吧?”
“你管进不进?就喂鱼!”
丁汉白这炮仗不用点,自燃。也懒得再点点喂,掩饰心慌意乱,装作豪气干云,直接把撒进去。撒完又抓把,不管纪慎语目瞪口呆,只管自己发疯痛快。
后来姜采薇喊他们,他们回去,而那池子鱼已经撑死七七八八。
,平时嫌多嫌烦,此刻竟觉得不够。要是再加个就好,乖,聪明,扒着他要东要西,他绝对毫不含糊地掷千金。
纪慎语小声问:“师哥,家里晚上也做这多菜吗?”
丁汉白点头,眼下还没懂为什有此问。酒足饭饱,年纪相仿师兄弟在院中消食,二哥三哥四哥,纪慎语挨个叫遍,极尽礼貌。丁可愈跟姜廷恩话多屁稠,问扬州景儿,问扬州菜,问扬州姑娘漂不漂亮。
姜廷恩说:“本来想跟姑父去你们那儿,却被大哥截胡,没想到他也没去成。”边说边偷看,生怕幸灾乐祸样子惹顿揍。
纪慎语闻言望向丁汉白,丁汉白立在影壁后浇花,也抬眼看他。他说:“师哥,下次你去扬州,带你逛。”他以为丁汉白会很高兴,不料对方只淡淡笑,好像无所谓。
客厅满当,丁延寿和纪芳许饮茶,还备着核桃水果给孩子们。丁汉白和纪慎语前后脚落座,挨着,前者抓提葡萄吃,后者拿起个核桃。
纪慎语徒手捏,他们这行手劲儿大,三两下就捏条裂缝。抠开点,指腹扒拉核桃壳,他犯难。丁汉白余光侦查,不明所以,问:“怎?”
纪慎语答:“……手疼。”
丁汉白皱眉瞪眼,雕刻手向来是层层厚茧,有什好疼。低头看,抢过那核桃,顿时瞠目结舌,他把握住纪慎语腕子,端详那修长手指,只见指腹手掌哪哪都光滑柔嫩,别说茧子,连纹路都很淡。
当着自己爸爸、人家爸爸,当着师兄弟,他近乎质问:“你到底学没学过手艺?!”
纪慎语向来不爱热贴冷,可奇怪,他忍不住踱到对方身旁,说:“家园子里有好多花,比你家多。”并无攀比之意,潜台词是——你想去看看吗?
丁汉白搁下铝皮壶,轻轻拽纪慎语袖子,绕过影壁,停在水池旁边。“你家还有什?”他抓把鱼食,盯着摇摆鱼尾。蓦地,手心痒,纪慎语从他手里拿走几颗,扔进水里。
“罐子鱼食,非从手里拿?”他说,“你倒挺不认生。”
这话不算客气,弄得纪慎语面露尴尬。“以为只能喂把,怕再拿就喂多。”低头解释,望着水中倒影,倒影朦胧,能发现丁汉白耳朵微微发红。
“师哥,你热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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