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慎语拿青瓷瓶,丁汉白:“赝品。”
纪慎语喜欢小盖盒,丁汉白:“赝品。”
纪慎语稀罕花鸟屏,丁汉白:“赝品。”
纪慎语拐去小卖部,买两瓶橘子水,吸溜,解气道:“真品!”丁汉白乐不可支,哄道:“其实你拿那三件做工相当不错,在仿品里绝对算高级。”
纪慎语问:“你懂这些?”
场乌龙,纪慎语露面后被纪芳许痛骂,说他不懂礼貌,居然睡到主人房间。做客,当着那多外人面,他垂首立着,那滋味儿,恨不得钻地缝儿里遁。
丁延寿劝都没用,纪芳许看着斯文儒雅,嘴巴却相当厉害。不多时,丁汉白打扮完姗姗来迟,从后胡撸把纪慎语头发,说:“纪师父,哪儿值当生气。”
纪芳许勒令纪慎语道歉,丁汉白又将话头掐去:“慎语和看书,这也不懂那也不懂,他讲解到深夜,被弄得直接睡着。”
纪慎语偏头来看,他知道丁汉白恃才傲物,看见庸才恨不得踩上脚,没想到会撒谎装笨蛋。丁汉白又说:“纪师父,要不这样,以后有机会去扬州,睡他那屋怎样?”
总算翻篇儿,丁延寿却暗自羡慕,他什时候也能如此霸道威严?说实话,张口骂得亲儿子抬不起头,他至今还没体验过。
安稳踏实觉,直睡到大天亮。丁汉白微睁开眼,半臂距离之外是毛茸茸脑袋,手掌动,这脑袋也跟着动动。
纪慎语腰间发痒,下手摸,摸到骨节分明大手。“珍珠。”丁汉白在背后叫他,低沉,沙哑,“扭过来,看看你刚睡醒什样。”
纪慎语翻身,故意蹭着被角,生怕脸上不干净。他与丁汉白四目相对,丁汉白仍扣着他腰,还时不时捏他皮肉。“师哥,早。”他没话找话,“那本书你喜欢吗?”
丁汉白答,喜欢。
纪慎语爽快道:“那送给你吧,当作见面礼。”
丁汉白说:“这行没人敢称懂,谁也不知道哪天走眼。”说完,见对方垂下眼皮,似乎想着什,又似乎在犹豫什。
吃完早饭,行人去玉销记,将门厅挤满,还以为生意回春。丁汉白仍惦记回赠礼物,悄悄对纪慎语说:“带你玩儿去?”
纪慎语绝不是记吃不记打性子,刚挨骂,当然要规矩点。可是丁汉白那问,他所有不安分因子都发酵,蠢蠢欲动。
两个人偷偷撤出去,丁汉白骑自行车驮着纪慎语,顶着明晃晃太阳。沿街垂柳,丁汉白掐截,反手向后挥舞,纪慎语越笑声儿越大,点矜持都不要。
“师哥,咱们去哪儿啊?”纪慎语问,“中午你会请吃饭吗?”
夜同床共枕,真是熟悉,丁汉白突然猛蹬,叫纪慎语撞他背上,还不够,手都环住他腰。到玳瑁古玩市场,绕过影壁,来个满目琳琅。
丁汉白向来大方,既然收下人家礼物,那他定要回赠点什。正琢磨着,院里脚步急促,紧接着敲门声更加急促。
丁可愈急道:“大哥!纪师父说纪慎语不见!”
姜廷恩附和:“姑父让你快起来找找!”
这聒噪老三老四力气不小,竟然把门砸开,跌撞冲到床边,齐齐发出惊呼。丁可愈说:“……找到。”
姜廷恩拍马屁:“……不愧是大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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