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个知心大哥哥,又安慰又哄,让庄凡心不必为此发愁,日久天长,不足二十天寒假算什。况且凡事琢磨最糟面,没准儿跌宕起伏,到时候留下也可以。
庄凡心折服于顾拙言高明话术,想开,逗他两句还挺高兴,邦德卧在桌下,听着说笑声蹿出来,撞到桌腿震落桌角几张设计图。
每张都标着号,其中张是最新,庄凡
庄凡心面露木讷,他心脏本就偏软、汁儿多、经不起扒拉。叫顾拙言对他好这腌渍,揉搓,只糟面团子般更定不住,愈忍不下。
他声低,像被拽着嗓子,说家里意思是放寒假后去洛杉矶,他没寻到机会讲,想留在榕城过年。怕顾拙言失望,不高兴,他说完没底气地添句“对不起”。
“爷爷情况怎样?”顾拙言问。
庄凡心说:“不太清楚,想下次问问爸。如果没有大碍,就告诉他寒假不过去。”
这是好结果,假如老爷子情况堪忧呢?即使不严重,生病老人提出过年想见见孙子,又要如何拒绝?庄凡心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,所以没讲后话,对着此时此刻在遥远北方顾拙言,他张不开那个嘴。
他闭住嘴巴,暂时没能宣之于口,算,等下次庄显炀打来电话,他直接和庄显炀讲吧。离开餐桌上楼,经过那包零食顿顿,什都没拿,对薯片也没兴致。
庄凡心待在书房,自顾拙言回家后,他每晚或多或少总要联系下对方,多则打电话,少则发信息,今天因着寒假是否飞洛杉矶事儿,他安生着没动作。
那边却惦记他,投石问路般发来条短信,忙吗?暗号似,哪怕旁人拿着手机看见也无所谓。庄凡心正解数学题,没看也没回。
顾拙言管不那多,直接打来,铃声在寂静书房里激得庄凡心笔尖打滑。庄凡心歪着脑袋,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,接通,顾拙言浅淡呼吸声近在耳畔。
“干吗呢?”顾拙言问。三个字背后蕴含串长句,为什不回信息,为什不联系,你有什超越爱情大事要做?
但顾拙言能猜得到,也能摸清庄凡心顾虑和心情,他说:“以前年年回去,今年你爷爷生病那就更应该回去。”
庄凡心道:“可是答应你在榕城过年。”
“事出有因,又不是不讲理。”顾拙言说,“要是爷爷生病,也定会回来看看,不然也忒白眼狼。”
庄凡心有点悔恨:“早知道就不拴着你,让你留下,却走,这人也太不讲义气……”
顾拙言笑声阵阵:“他妈跟你搞对象呢,你讲个屁义气啊,你为两肋插刀算。”
庄凡心答:“写数学卷子呢。”
顾拙言笑道:“会写,不会写念遍题,给你远程辅导。”
“切,会。”庄凡心笔没停,嘴停,顾拙言向来不催不赶,耐心地等他写完。他默默写完,正正姿势仍未说话,仅用绵长呼吸骚动对方神经。
好久过去,顾拙言温声讲:“有事儿话,好坏都可以告诉。”
这种温柔实在是致命,明明洞悉切但不直言过问,明明是最亲密关系但保留着丝距离,代表尊重或者信任,停在界线外,同时又充满保护与理解意味地说,都可以告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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