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,能种榕树?
对方说,北方不太
转过身走向安检队伍,他终于崩溃地放声嚎啕。
庄凡心离开当天下午,顾拙言高烧四十度进医院,断断续续个星期才康复,之后,薛茂琛主动提出让顾拙言回去,顾士伯和薛曼姿也答应。
榕城已是伤心地,趁着寒假,顾拙言和顾宝言办转学,兄妹俩起回家。春节待在顾家大宅,薛茂琛和顾平芳品酒论道,登门拜访小辈后生几乎踏破门槛,总之很有年味儿。
顾拙言却是恹恹,整日闷在自己独栋别墅不露面,偶尔出来遛遛邦德,立在草坪上便犯起癔症。别墅门设在北侧,面纯玻璃,进门是十几平玄关,他坐在门后沙发上换鞋,经常换完就动不动地坐着。
苏望、陆文和连奕铭来找他,打球,玩游戏,躺着不动干聊天,看似热闹,其实他没有丝毫念想,只味游离在外。
抽泣着:“真喜欢你……想告诉你如果爷爷好就回来……别都不要……什都不要……”他泣不成声,语句混乱,“但不能……不能再随便承诺。”
庄凡心已没有几分勇气和信心,最后句,他那小声地说:“如果你喜欢别人,也会祝福你。”
顾拙言擦掉他脸上泪,却擦不尽,时间不早,庄显炀和赵见秋在后面喊他。“庄凡心,你记不记得。”顾拙言道,“那次在画室你求当模特,说会答应个条件。”
庄凡心点点头,他记得,但顾拙言始终没提过。
“现在想好,你必须要做到。”
顾拙言花费很长段时间才脱敏,然后从个极端走向另个极端。他几乎放弃社交,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学业中,新学校也有他出柜流言,久而久之,关于他绯闻被更新覆盖,只变成他成绩如何好,竞赛奖项如何多。
顾士伯和薛曼姿也发生些变化,他们没再回避过儿子性取向问题,会客、闲聊,哪怕是光鲜交际,当话题不小心提到那方面,便大方承认,不觉丁点难堪。
渐渐,顾士伯陪顾宝言看完整部动画,虽然看完才得知,顾宝言背地里跟保姆说,都几年级还看动画片,成全爸父女情好累。
这个家里开始有些温度,些啼笑皆非琐事,父子俩近半年没吵过架,只薛曼姿发过次脾气,是因为发现顾拙言学会抽烟。倒也没发作起来,顾士伯替儿子开脱,抽得不凶就随他去吧。
顾拙言也记不清是哪刻形成习惯,第次抽是在榕城天中,小角落,他找篮球队那几个人讨支。第二次是几个月前,突如其来感觉,像被缠匝得太紧急于寻个豁口,他找家里园丁要支,边抽边听对方讲家里各种花花期。
“以后无论怎样。”顾拙言贴住庄凡心耳畔,“不要忘。”
他们早已引人注目,庄凡心点头答应,后退开,向顾拙言挥挥手。然而转身,他望着庄显炀和赵见秋,迟钝两秒,扭身冲回顾拙言面前。
众目睽睽人潮中,庄凡心攀着顾拙言肩膀吻上去。
他胆小,怯懦,优柔寡断,这是他最勇敢刻。他要告诉他爸妈,他在这里有份牵挂,永远也不会忘记。
唇齿分开,庄凡心道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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