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散着几所名校资料,顾拙言刚洗完澡,坐在桌前随手拿页扇风,切都已准备妥当,他悠然地喘口气。
嗡,手机在桌面上振动,很吵。
顾拙言拿起来,估计是陆文找他出去玩儿,或者是同学相约聚会,目光落在屏幕上刻他定住,鼻腔应激性发酸。
来电显示——庄凡心。
年零七个月,他们年零七个月没有联系过。
进入高三,顾拙言着手准备留学事宜,顾士伯和薛曼姿变得紧张,旁敲侧击地问他打算去哪儿?
他说,美国。
薛曼姿率先坐不住,却没明令禁止,像个妇女主任似耐心劝说,什学业不要受被感情左右,无缘人不要抓着不放,受过次伤,可不要受场更疼。
顾拙言道,已经分手,他知道分寸。薛曼姿将信将疑,他讲得更明白些,次都没联系过,音容笑貌都只剩个影儿,还有什不放心?
顾士伯没那多说辞,只句,毕业必须回来。
好种。
噢,顾拙言点点头,抽完走。
后来他开始自己买烟,有时候万宝路,有时候雨花石,不拘于什牌子,偶尔在路边小超市随手拿包就抽。他也没什瘾,可能隔十天半个月才想起来抽支,尼古丁味道他并不眷恋,貌似只为吞吐。
吹出口白烟,四肢百骸跟着彻底放松。
高二升高三暑假,顾拙言就算找八十位名师辅导也会空闲几天,他和陆文去吃潮汕牛肉锅,抽疯,吃完回家跟着煮饭阿姨学厨。
没有落在纸上见字如面,没有节日祝福短信,没有煲过通电话粥。他们搁置着彼此,在冷热起伏年多后,此时猝不及防,顾拙言几乎握不住手机。
他按下通话键,手机向耳朵贴近,心脏跟着怦怦狂跳。
“是。”庄凡心
顾拙言痛快答应,家里公司,他至亲好友都在这儿,回来是必然。反之,他也终于理解去年分开时,对方难处。
众人皆道时光飞逝,顾拙言却觉得缓慢,高三下学期,春天过,他才觉出点熬到头滋味儿。
六月初夏,考生奔赴考场应战,顾拙言座位是靠着窗最后排,阳光洒进来,他隐约看见幅场景,大门前,站着个明眸皓齿小卷毛。抬头望向第三排,那颗圆圆脑袋又在和同桌偷偷说话,商量中午吃不吃煲仔饭。
开考铃声响,顾拙言提笔,耳边似有人说,考不好也没关系。
高考结束是漫长暑假,顾拙言边等成绩边学日语,蹉磨到八月,邦德热得不愿意动弹,天天趴在空调房里睡觉,他也不抽烟,还不如来支冰棍儿痛快。
顾拙言曾经高傲地说过,聪明话,没有什学不好,但在学习煮饭这件事上,他破天荒地对自己智商产生怀疑。择菜练三天,切菜练周,手指上纱布缠整整十天。
有个人说,希望喜欢人为他煮饭,不嫌弃他挑食。
顾拙言念叨这句话,冒着气死阿姨风险,扎在厨房学会几道拿手好菜,甚至学会切蓑衣黄瓜。
那个人还说,希望喜欢人陪他看喜欢电影。
顾拙言找几部影片苦练,自己看总是困,便带顾宝言去电影院看,请连奕铭他们看,票根积攒厚沓,他终于能完整地看下来那部《甜蜜蜜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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