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凡心垂着头,扬手狠狠地抽自己巴掌。
顾拙言后来去哪里念书?
珠宝公司那重要,为什又抛下回国?
真会和温麟好吗?
回来多久,年,三五年?
是否真如表现这般,早已毫无芥蒂,早已忘却爱恨,你相见落座推杯换盏,切翻篇儿,合上彼此这本书?!
“那,拜拜,开车小心。”庄凡心下车,踩上坚实地面步步走,绕过车头时不敢看眼挡风玻璃,咬着牙朝前,身后引擎未响,越安静越叫他紧张。
他有些失神,老人离世,邦德变成条老狗,顾宝言成为大姑娘,他们从少年长大成男人,这就是此间错过光阴。
顾拙言望着酒店大门,人来人往,庄凡心已经进去。
他窝在驾驶位上没动,从烟盒里掏出支烟,点燃,用力地吸食大口。他情不自禁地笑,呛得直咳嗽,但没有缓冲地口接口往嘴里吸,边咳,边吞吐,边笑。
不好笑吗?
顾拙言和庄凡心都不敢问,眼波相交融,各自温柔礼貌,不经意间将旧事拔起却精确地掌握着分寸。多丝毫,恐怕疤瘌崩裂,露出捂十年淋漓血肉。
顾拙言捻灭烟蒂,点燃第二支,他浑身肌肉这才松缓下来。车厢内已经乌烟瘴气,打开车门,对着冷风呼口白烟,第三支,第四支,没完没地抽。
套房门外,庄凡心低头在提包里翻找房卡,手机,文件,随身携带口香糖眼药水,缠成团耳机线,唯独摸不到房卡。
他越翻越急,脸都憋红,将所有东西倾倒在地上,跪在门外两手不停地翻找。去哪儿,明明塞在里面,为什找不到,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像个歇斯底里即将发病疯子。
啪嗒,眼泪滴落在手背。
庄凡心抛句“别来无恙”给他,实在是太好笑。
心窝子被刀扎透,豁着洞流着血,疼记不清多久才凝结成疤,如今庄凡心这个刽子手却对他说,无恙。
这整晚,淡然,平和,顾拙言和庄凡心谈笑风生,眉头都不皱地叙旧,他们像老同学聚会,像同事应酬,大方得体得没有半分瑕疵,谁也没,bao露丁点马脚。
他们佯装风平浪静,问彼此前任,问今后打算,然而有些问题他们连碰都不敢碰。
庄凡心为什移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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