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话匣子直没关:“天中很厉害,越来越难进,女儿初中成绩班级前十名,都没能进去念高中。”话毕,热切地问,“看你就很会念书,从天中毕业考进哪所大学?”
庄凡心答:“出国。”即将驶出这条街,“商铺后面居民楼没有拆,也很多年。”
司机说:“虽然破旧,但是挨着天中,房价高得要命。”
庄凡心禁不住笑,齐楠就住这里,他同桌,成天给他带奶茶蛋糕,每夜向他索要英语答案。这些年过去,对方过得怎样?有没有结婚?
他琢磨着有没,驶出市区后,闭目眯觉。与此同时,架飞机降落在高崎国际机场,顾拙言只身抵达厦门。
十年,不足以沧海变桑田,但踯躅前行也能走出片新天地。庄凡心走马观花,旧街压新柏油,栋栋高楼起,衬得路旁榕树有些矮小。
迟来慨叹团在胸口,不酸不胀,却热乎乎。
司机回过味儿来:“听你那样讲,你以前来过榕城?”
庄凡心说:“何止来过,在这里长大。”他冲后视镜挑眉,没有笑,因此有股高冷顽皮,“只不过许多年没回来。”
司机热情道:“那这趟多待几天啊,去哪里就找,包车!”
最早列航班,飞机破风穿云,悠悠降落在榕城。
庄凡心合起电脑,月份不止要做春夏装生产监控,还需建立秋冬装样品计划,不能拖不能乱,每环必须到位。
滑行速度减慢,他终于有空瞧眼窗外风景。
阔别十年家乡,没有潸然落泪,也无感慨嗟叹,庄凡心只觉盯久电脑眼睛微微干涩,看眼便掏出眼药水。
他滴两滴,开舱后随波而出,快步离开机场。切都是提前订好,车,司机,很顺利地抵达落脚酒店。
同为出差办事,同在福建省内,待遇却大相径庭。庄凡心坐出租车往镇子上跑,顾拙言落地被分公司高层迎接,伴着他笑,帮他拉车门,商务车内宽敞明净,将手里资料纸衬托
庄凡心浅浅地应,注意力叫闪而过路标吸引,宽街,长长溜小商铺。章鱼小丸子,美美文具,炸鸡汉堡……他全都光顾过,他以前每天骑单车从这里经过。
前头,是天际中学。庄凡心伸长脖子观望,换成他兴奋:“那是母校,高中就是在天中念。”
“是嘛!”司机从后视镜看他,“要不要停下去看看?”
公事当头,热情只得冷却,庄凡心说:“不用。”视线胶着不移,出租车驶过学校大门,他深深地朝里面望。
分秒便过去,他急忙回看街对面,没看清楠时光是否还开着。
庄凡心连酒店床都没坐下,放好行李便走,赶往周围镇上厂子。司机习惯性地聊天:“先生来玩,还是出公差?”
“出差。”庄凡心低头摆弄手机,没什兴致地回答。
司机倒意兴勃勃:“可以顺便玩下啦,榕城风景不错,三坊七巷逛逛,再尝尝这里小吃。”
庄凡心敷衍地回应,哪条街有家粉店味道不错,忙完去嗦粉。司机想想,敲着方向盘告诉他,哪里还有粉店,那带早就盖成写字楼,繁华得很。
“是。”他笑笑,装好手机,扭脸凝视另条车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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