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拙言溜达到床尾,床上堆叠着乱七八糟衣服,还有几张列着计划草稿纸,他坐下来,拿只酒店每天送蜜柑,剥剥。
哗,水声传出来,很响,让人无法忽略响,感觉细密头发下子就会被打湿。
水珠四溅,顺着皮肤肌理向下滑,从白瓷似脖颈,到胸膛,到肩胛,抚过细腰坦腹,脊骨处分流,又浅浅地汇聚在腰窝。
蜜柑剥开,圆圆鼓鼓形状,拢着,按压时发软,股熟透任由采撷模样。顾拙言摩挲着道缝儿,指尖向两边抠,慢慢掰开,有汁水沾在他手上。
撕下瓣咬嘴里,他嚼着,甜腻得厉害。
去酒店路上,顾拙言欣赏驶过街,既有熟悉亲切,也有许久不见陌生。这遭不停地搭车,他急于活动活动四肢,说:“会儿随便转转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庄凡心贴着车门,心情比阳光明媚,“幸亏你昨晚发朋友圈,不然都不知道你在厦门。”
顾拙言特别轻地笑,只嘴角动点,心虚,还得意。到酒店后,办理入住手续,房间和庄凡心那间在同层,斜对着。
庄凡心说:“昨晚在镇上没回来,要洗个澡。”他估计不会很久,“你收拾下就来找吧。”
顾拙言道:“好,给你二十分钟。”
都拉不住。
庄凡心交接完,也交代完,火急火燎地赶回市区,时间实在不够,他让司机直接去火车站。所幸没有堵车,到火车站时还有十分钟剩余。
喘口气,他发给顾拙言:“来接你。”
列高铁进站,顾拙言读完未回,下车,停驻在月台上顿顿,脚下已是榕城地界,清新空气,绵延绿色,和旧时样好。
顾拙言随着指示标移动,步若流星,远远,他望见出站口外多而杂人。稍微走近些,他瞧见张引颈巴望脸,俊秀漂亮,但头发微微乱着,像鸭子群里戳着只傻傻开屏小孔雀。
水声戛然而止,庄
庄凡心回房间,蹬掉球鞋,脱下风衣和针织衫,将脏兮兮衣物丢进洗衣篮里,刚解开裤扣,主管打给他,询问这边情况怎样。
他边回复边打开电脑,把出货单电子版发回公司,两名设计师来缠他,他只好开麦,和对方谈秋冬季样品计划。
好久才谈完,合上电脑时有人敲门,庄凡心说,哎呀,坏。打开门,顾拙言换身卫衣运动裤,立在外面,裤兜里烟盒轮廓若隐若现。
卷着领子衬衫,沾着线头牛仔裤,顾拙言皱眉:“你还没洗?”
“马上!你先看电视!”庄凡心把人拉进来,不敢再耽误,头钻入浴室里面。
庄凡心也瞧见他,挥手,使劲挤过来,明明几天没见而已,却仿佛他是在外务工男人年底回家,庄凡心是留守老人或孩子,又或是……想他想狠小媳妇儿。
“拙,哎,大哥让让!”庄凡心挤到顾拙言前面,隔着俩人,近乡情更怯地不敢走。他衣服上有很多线头,有不太好闻味道,工厂沾,怕对方嫌弃。
他拘谨地杵在人群中,笑得真心:“去酒店吧。”
顾拙言看清庄凡心狼狈模样,心中猜个大概,走过去问:“公事办得怎样?”
“搞定。”庄凡心躲开步,默默薅线头,“已经开始生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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