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凡心扭着腰胯,眯垂着眼睛,转圈时不经意地撩开眼帘,朝顾拙言望去。下面黑,他什都看不清,却直勾勾地,顽固地飞眼儿。
支曲子
“错。”庄凡心斟满,端杯后手腕晃晃,酒液泼洒流过他指间,“真错,给你赔礼道歉。”
顾拙言在旁边吃蛋糕,扭头,瞧见庄凡心搁下饮尽酒盅,抬手含住手指,在绷着唇舌舔上面酒。头顶蓝灰色灯光凄迷冷淡,那人微醺着吸咬,垂着长长睫,时不时露出点湿红舌尖。
顾拙言没意识到自己有所动作,抓住庄凡心手腕,拽过来,用毛巾把那只手裹住。庄凡心被拽得向他倾斜,挪挪,驯服地伴在他身旁待着。
“冰淇淋融化。”庄凡心盯着蛋糕,隔着毛巾蹭顾拙言手,“和以前样好吃吗?”
顾拙言不搭理他,把他手擦干净,接过齐楠递来鸡尾酒。客人渐渐多起来,喧哗痛饮,这是正儿八经买醉地方,顾拙言半搂半抱着他,与齐楠拼酒聊天,偶尔低头问,吃不吃东西?
做东,去店里喝酒。”
毕业后,齐楠开间小酒吧,赔,折腾两年又开间,生意还不错。外面黄昏正浓,趁学生们还未蜂拥而出,他们先转移阵地。
齐楠开着辆牧马人,顾拙言和庄凡心坐后面。途中,庄凡心抱着蛋糕盒子和齐楠说话,哪片老建筑拆,某家老店搬去另个区,班长做医生,现如今儿女双全……
顾拙言则安静许多,临着窗,眼光随意地放在处,他沉默地想,庄凡心当年甩他,要删掉他,并且和所有同学都切断联系。
是怕他通过旁人找寻?还是另有原因?
庄凡心讨到客菠萝饭,趴桌上吃,趁顾拙言不注意又喝几杯琥珀色洋酒。眼前忽然黑,他呆住,醉得休克?再晃,三两束追光投在舞台上,支乐队噼里啪啦地演奏起来。
酒吧里变得疯狂,叫得很大声,许多曼妙身影汇聚到台前小舞池,扭动着,像藤蔓上花。庄凡心回头看顾拙言表情,在晦暗中,顾拙言掐着酒杯仰颈,喉结滚滚,性感得要命。
庄凡心脱掉风衣,身上只剩件V领毛衫和牛仔裤,他站起身,有点晃,头冲进舞池人群中。
齐楠吓得撂下二郎腿:“靠……”
顾拙言定睛,那群光鲜迷醉男男女女中,庄凡心是那醒目,深刻五官不惧任何强光,只显得愈发立体,他带着第次跳舞青涩,拘谨可爱,然后热,沁出层闪光汗水,动作和音乐越来越契合。
晚霞浓郁得化不开,变黑天空开始下压,交接处混沌、斑驳,犹如顾拙言此刻头脑。齐楠叫他,说今晚不醉不归,他点头,觉得自己确需要酒精来灌灌。
酒吧位于片老旧街区,平房改造,看样子是要打造成第二个创意园。齐楠当着老同学面不禁烧包,招呼调酒师拿出看家本领,还让驻唱歌手提前开嗓。
小卡座,先摆半打啤酒,庄凡心和齐楠对吹,权当热热身。再换成指高细盅,喝白,辛辣感顺着喉咙烧至食道,再反馈上脸。
“同桌。”酒过三巡,庄凡心说,“这些年在外面,没遇见过比你好朋友。”
齐楠念念不忘道:“那你他妈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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