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下没人觉得戚时安与往常有什不同,任谁也想不到,针对突发事件侃侃而谈老板,其实昨晚刚出个柜。
沈多意听得津津有味,自然什都不知道。他把戚时安说几点都记下来,然后根据咨询部工作法则进行加工,以形成能直接应对客户紧急备案。
会议结束,戚时安仿佛有透视眼样,说:“这套理论是这些年点点摸索出来,整合经验和教训,但是偏向技术层面,所以咨询部需要稍加润色。”
他说着在沈多意和齐组长之间看看:“做份完善方案吧,然后加到培训内容里。”
天色已晚,暑热却能持续整夜,沈多意在小区楼下擦洗沈老小三轮,蹲会儿便淌出两三斤汗水。他整个人像从湖里捞出来样,头发甩甩都能崩出汗珠。
回家时候正好碰见毛毛和毛毛爷爷,他伸手摸摸毛毛脸,问:“毛毛,你会自己坐电梯吗?”
“会,但是够不着上面按钮。”毛毛也满身汗,“沈爷爷说骑三轮带去公园坐转转马,几号去呀?”
沈多意蹲下身:“帮你问问,但是沈爷爷年纪大,他骑不快,你到时候不要嫌他慢好不好?咱们拉个勾?”
毛毛伸出小手勾住沈多意手指:“沈爷爷骑不动话,就下车帮他推!”
上次回来吃饭,说你朋友结婚,就知道。”
戚时安握住霍老手:“姥爷,你心里难过?”
霍老仰头看着天:“不难过,还挺舒坦。”
“真?”
“真。”霍老好像在看星星,不然苍老浑浊眼睛不会那亮,“你已经二十八九,这多年都没说,知道在这方面你过得很压抑。如今总算说出来,也省得替你惦记。”
回到家被冷气包围,沈多意舒服得叹息声,也终于觉出又累又乏来。他冲个澡,然后上床躺好,还没什睡意,于是看起许久没动过那本《地方志集成》。
夜顷刻即逝,书就摊在枕头边晾好几个钟头。沈多意下床拉开窗帘,八月份闷热闷热,他真想穿着短裤去上班。
好在明安大楼内十分凉快,男同事不允许穿短裤,女同事不允许穿短裙,大家都没有异议。
西装革履戚时安已经坐在会议室,旁边是正在整理资料章以明。他把应酬都推给对方,下午会议提前到上午,章以明整理完毕,骂句就走。待上班时间到,与会人员陆陆续续进场,沈多意穿着件纯白色T恤衫,像来听课大学生。
戚时安坐在前面,风轻云淡地开场:“昨晚聚乙烯有人关注吗,重仓死大批,接下来还会死第二批、第三批,今天就这个事件说说投资市场应急措施。”
当年戚景棠离异还带着儿子,霍歆却非嫁不可。霍老没多说,只见戚景棠面便同意,他尊重自己女儿选择,也相信自己眼睛。
他又凶又横辈子,但不是又臭又硬老顽固。
戚时安问:“姥爷,你觉得多意怎样?”
霍老回答:“面善心慈,要是生在个好人家,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,不定多出息。现在也够出息,不过外孙也不差,你配得上人家。”
戚时安肚子里有很多话想说,又好像没说必要,他最终只说两个字——“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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